“再說吧,我有電話打進來,先這樣吧。”我不想跟林昆繼續這個話題,跟更不想被他的話說的亂了心神,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往無前的決心,要麼亡,要麼狂!
掛掉手機以後,我直接將卡摳出去,順手扔到了車窗外,然後又讓胡金和胖子也都把卡丟了,我怕家裡那幫兄弟知道真相,一個個嫌命長的跑到省會去找我。
從武市到省會,差不多五個多小時的車程,那年頭也沒高鐵、動車,說實話真心有點磨人,本來我想睡會的,可車上實在太鬧騰,我們仨就大眼瞪小眼的喝啤酒。
喝酒這玩意兒真是看心情的,有時候你越想醉反而越清醒,此刻就是這種情況,灌了一肚子水,廁所沒少上,我卻越喝越清醒,剛打算站起來去上廁所,一個哥們從前面車廂風馳電掣的跑了過來,猛地撞到我身上,把我給撞了個踉蹌,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夥爬起來剛想繼續跑,後面衝過來幾個乘務員一把將他給按住,敢情是個逃票的,我好笑的搖搖頭,其中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乘務員氣喘吁吁的問他:“票呢?”
小夥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車票遞給對方,甚至還一臉鄙夷的打了個哈欠,操著一口川普話說,做啥子嘛?
大鬍子列車員臉都綠了,咋咋呼呼的吼,有票你跑什麼?
他兩手耷在胸前,懶洋洋的說:老子願意跑,你娃管得著嗎?老子也沒讓你追呀,格老子得!
一車廂人全都被逗的前俯後仰,我也從旁邊笑噴了,幾個乘務員氣呼呼的掉頭走遠。
等乘務員走遠以後,那哥們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旁邊,將票遞給我昂了昂腦袋笑著說,謝咯大哥!
我定睛一看,嘴巴都張大了,這特麼不是我的票麼?我記得自己的車票明明在口袋的,啥時候跑到他手裡了?難道是我倆剛才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間?
我舔了舔嘴唇笑著說,可以啊哥們,手速挺快的,我壓根都沒反應過來。
小夥“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祖傳手藝,靠嘞個來吃飯。
我從廁所回來,看到這哥們已經跟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上了,小夥長得很精神,估摸也就是二十歲出頭,一米七稍多一點的個頭,剃著個“瓜皮頭”,長得很普通,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對小眼睛特別明亮,帶著一股子機靈勁兒,身上穿件米黃色的皮夾克,再配上他很個性的“川普”話,聽起來格外的喜感。
我坐回座位上,遞給他一罐啤酒,笑著問,哥們去哪啊?
“到石市去打工,投奔老鄉,你們呢?”年輕人也沒拿自己當外人,很爽快的開啟啤酒跟我碰了一個,笑嘻嘻的問道。
“我們去邢臺”我話還沒說完,胖子最快已經搶在我前面出聲:“咱們目的地一樣,我們也是到石市,嘿嘿”
小夥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說,大哥你把心放到肚子裡,我是俠盜,剛才你們幫了我,我腦殼麼得毛病,肯定不會恩將仇報的,放心吧,我不會惦記你們身上的錢包和手機。
一邊說話,他那對小眼一邊來回“咕嚕嚕”的轉悠,最後瞟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胡金,訕訕的咧嘴笑了,接著他從兜裡掏出來一包“嬌子”煙朝我們拱了拱說,菸酒不分家,我喝了你們的酒,你們也別嫌棄,抽我一支菸。
我尋思這小夥挺有意思的,就和胖子一塊跟著他到車廂處去抽菸,胡金坐著沒動,小夥走上前硬拉著他笑兮兮的說,來一顆嘛,正宗的川西老煙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