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害怕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恐懼,腦子當中率先出現的我爸的模樣,緊跟著是蘇菲還有陳圓圓,如果何磊真死了,我肯定要進監獄,他們一定會哭瘋的,我不能進去,一定不能!
怎麼辦?要不要跑?我六神無主的望著倫哥哽咽起來,我說:“哥,我們應該怎麼辦?”
倫哥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罵,不他媽趕快找地方躲起來,尋思你麻痺呢?等著警察來銬你們嗎?你們最好趕緊找個寺廟躲起來,日夜給菩薩磕頭祈禱這小子別死,不然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們!
我們五個這次如夢初醒一般,撒腿就往衚衕外面跑,剛跑出衚衕沒多遠,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囂的警笛聲,陳花椒問我去哪?
我想了想說,去我家吧!
也沒敢帶著他們走大路,就是沿著學校背後的莊稼地狂奔,學校距離我們村子一共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我們幾個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躥了回去,找到藏在門口青石板底下的鑰匙開啟門,等哥幾個全都進去以後,我趕忙拿門閂把大門插死,心裡緊張的不得了。
雷少強說,這樣不行的,警察一眼就能看出來裡面藏著人。
他又快速跑出去,將大門從外面鎖上,從我們家的矮牆翻了過來,大家現在也顧不上乾淨不乾淨了,全都坐在院子裡喘著粗氣,我其實內心已經後悔死了,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就像倫哥說的,我們能坐的就是跟菩薩祈禱,何磊千萬不要死。
林昆臉色蒼白的望向我說,三子你家有酒沒?我緊張。
我想了想跑到正廳,找出來我爸以前泡的高粱酒,林昆舉起酒壺就往嘴裡倒了兩口,王興和陳花椒還有雷少強也都接過酒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好像是在給自己壓驚。
王興的胳膊剛才被劃了一刀,我從屋裡找出來床單直接撕成一條條纏在他肘上,我們幾個沒有任何語言交流,所有人都知道對方怕了,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出口。
我也很怕,但是我知道不能表現出來,我是弟兄們的脊樑骨,如果我慫了,他們肯定立馬全慌張,恐懼這種情緒是會傳染的,大家都坐在院子裡悶頭喝酒,我深呼吸兩口讓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不那麼緊張的問他們,誰有煙?
陳花椒和雷少強都從口袋掏出來一包煙仍在地上,我顫顫巍巍的點燃一根菸,使勁嘬了兩口,抓起酒壺也大口灌了幾口,整整一中午我們幾個就坐在院子裡抽菸喝酒,誰也不說話,一壺五斤裝的高粱酒很快喝完了,煙也很快就抽光了,煙抽完了大家就撿煙屁抽,不知不覺太陽就落山了。
而我們幾個坐在院子裡整整半下午沒有挪過地方,這個時候陳花椒的手機突然響了,所有人全都被嚇了一大跳,陳花椒更是像觸電一樣把手機丟在旁邊,結結巴巴的望向我們說,怎麼辦?我之前拿手機打過120,肯定是警察找上來了。
我長吸一口氣說,別怕!就算真有事兒,你和小強也沒參與。
掃視了眼一直在不停鬧騰的手機,我深呼吸兩口撿了起來,手機頻幕上顯示是胖子打過來的,猶豫了幾秒鐘後接起了電話,拿起電話我沒敢先吱聲,而是把手機緊緊的貼在耳朵邊,等著對方先開口。
那邊胖子呼呼喘著粗氣,特別焦急的喊,三哥你們在哪?
我瞄了眼院子裡的幾個兄弟,反問他:“你在哪?”
就聽見那邊一陣嘈雜聲,接著蘇菲的聲音傳了過來,蘇菲帶著哭腔問我,小三兒你去哪了?我知道你們今天在學校鬧的事情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你們沒有被警察抓起來吧?
我吸了吸鼻子說,沒有!你們旁邊沒警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