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說道:“幹嘛非要早起搭校車?像你之前那樣不就好了……”
喬閱安每學期都有繳交通費,但大多數時間還是搭捷運或者老爸救急。七點半開始早自修課,二十多分鐘通勤,最晚一趟校車都在七點整出發,他可能才剛剛醒來。
林思豪喋喋不休繼續著話題:“捲餅當然不夠,我在早餐店吃了炸豆腐,這裡還有御飯糰,330熱咖啡。你真的確定不來跟我坐?”
江巖叫他趕緊閉嘴,林思豪隔著座位假裝出很虛弱的神情。喬閱安戴上耳機時候,江巖就輕輕望過來一眼,他用嘴型說“快睡吧”,很快低頭滑手機背單字去了。
喬閱安的目光在他的臉頰上輕輕遊過,悄無聲息得沒有叫誰察覺。對方那很漂亮的側臉、像微微淋溼的候鳥的氣質,紅色車廂、藍色座椅,竟然叫喬閱安倏地過了一遍電擊,遭遇重錘般回想起相似的一幕。
整整兩年前的同一趟校車,九月份第一天——喬閱安勉強早起的唯一一天,也是這樣靠著車窗假寐。一陣猛烈的引擎聲將他晃醒,他隔著玻璃窗望見一臺超酷的重型檔車,在清晨的街道上風馳電掣。
下一站在東洋港百貨大樓停靠,他看見後座那名摘掉頭盔的男生登上校車。新制服,彷彿初融新雪洗過一遍的臉,很淡的眼神溫度,喬閱安看得心口一跳,對方已經越過自己的座位向後面走,懸停在空中的視線在碰到朋友時候才露出一點笑意。
“來坐這裡!”那位朋友是名大嗓門,“剛才瞧見你姊姊幫你追校車了,超級好笑,幹嘛不直接載你到校門口,我覺得她開得比捷運都快。”
“好啦來看我的早餐,蛋餅加醬油膏,你要不要嘗一口?”
那就是第一面,清晨釋放出夢境般的清新顏色。但那個心跳漏了一拍的瞬間很快溜走,睡意籠罩他,喬閱安很快恢復無動於衷,他並不能準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早課是連堂的國文、物理和化學,窗外烏雲翻滾,教室開了日光燈。隔壁班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孩子抖著雨傘從實驗教室回來,整條走廊都溼漉漉的。
黑板左側角落寫滿晚到序號,林思豪例行翻了翻教室日誌,語氣很不滿意:“開學兩週就是這種出勤率,下暴雨而已欸,都沒看見教官來巡察那個火冒三丈的表情?”
江巖說:“你明明早上還在噓校長。”
“何止校長,不是還有市政府。”林思豪一聲冷笑,“6公尺巨浪就要從東洋麵打過來了,還不停班停課,就是要等到最後一刻釋出通知對嗎。”
江巖要被他笑死,他從課桌抽屜裡拿出便當,林思豪眼疾手快,鮮蝦生春捲每條切成小份,他立刻偷走兩份。
“神經病,給我留一點。”江巖伸手敲他的筷子,手裡還是分給他搭配吃的魚露醬,“我去用茶餐室的微波爐。”
“然後跟喬閱安吃是不是。”林思豪簡直感到熟練了,他留在原地對其他男同學翻白眼,“你看看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