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薄薄的麻灰色背心,已度過果期的敗醬草點綴在四處,天氣微微地涼了一些。
他倆一對視就情不自禁笑起來,江巖小聲問道:“你怎麼這麼快?”
“感性細胞發作了……”喬閱安憐愛地看著他,“你喝什麼?我買了飲料。”
江巖拿了一盒青蘋果牛乳,兩人一起往撞球社部的方向走去。模考期間沒有人來這裡,日光從窄窄的側窗透進來,那道小門藏在走廊盡頭,門牌上掛著一顆綴著紅色斑點的白色母球,隱約有被擊碎的裂紋,表面像塗了釉質一般閃亮。江巖用鑰匙開了鎖。
屋子裡並列著兩臺球桌,上方懸有兩盞方形無影燈,牆角幾張棕皮革沙發,書櫥堆滿紙匣,牆壁貼著藏藍色舊牆紙,牆面嵌一座木製球桿架,不知道哪一屆社員的傑作。
兩臺球桌顯然都在9呎以內,喬閱安感到有些驚訝:“我以為有司諾克呢。”
“沒有,空間太小了。”江巖將揹包從肩上脫下來,笑著回答他。
其實社團有不定期去禁菸撞球館組織社練,但如果被司諾克折磨數次,就知道美式普爾稱得上是友善——檯布平滑,斜切角袋口,花色球咚咚咚就能落袋。
只是喬閱安提前帶來的撞球桿是尖頂端橡皮頭,典型的北美白蠟木前肢,尾肢烏黑光滑,這是洛杉磯街區flea arket淘來的物件,晴雨表、首飾、漂洋過海的東方舊商品,那位美國老先生玩不慣司諾克,整日只拿出來上植物油。
江巖比了比這柄英式球杆,開啟臨窗的無影燈,裡面那張7呎臺亮起來,喬閱安才注意到那並不是美式普爾臺,有著絨灰色臺呢和弧度垂直袋口。
“這是英式普爾?”
“你知道誒?而且年齡很大,據說是前世紀從市區被關停的撞球館淘回來。”
“感覺很稀少呢。”
“其實跟美式8號球很像……或者說美式像它?當然也跟司諾克很像,d型開球區,禁止跳球,沒有指定袋。”
燈影在鮮紅與溏心蛋黃的顏色上面流動,江巖很快用三角框擺好球。
“希望你不會感覺很無聊。”
“不要太高看我了。”
喬閱安開著玩笑,江巖的球匣裡有另一柄尾肢拼接紅木的開球杆,他遞給喬閱安:“待會兒用它破球。猜硬幣還是乾脆我先來?”
他的同齡人還握在手裡感受重量,聞言立刻就把球杆還給他,再彬彬有禮做了個請的姿勢,江巖差點笑出聲來。
喬閱安退至一旁看他開球,母球靜躺在d型區中央,江巖俯下身瞄準,他的擊球聲清晰,出杆那一瞬間白影就破入空氣。
“啪!”
喬閱安最開始在看他的同齡人,越過肩線,燈色愛慕的側臉……左手五指伸開時,腕骨就撐出一圈漂亮弧度,他虎口的位置曾停凝過箭矢的寒芒。
但橡皮頭一碰,誰的視線都情不自禁地追隨子球而去——落袋聲不斷響起,偏杆、縮杆都俐落極了,每一次擊球中間,江巖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