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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沉得住氣的老三都忍不住笑:“二哥,你怎麼抬著張茶几就上來了,價比黃金的海黃,就被你給做了這個?”
俞二叔還是好脾氣的笑:“這個可不是茶几,這個叫悶戶櫥,在以前,可是大戶人家嫁女的時候,最喜歡帶的嫁妝。”
老爺子剛開始也是面無表情的,可等他終於看清楚這張所謂的悶戶櫥,眼睛忽然就亮了。
他快步走到這個櫥櫃跟前,小心翼翼的摸一摸油亮溫潤的表面,忽然道:“這個用的不是海黃吧?”
俞二叔不好意思的笑:“不是,是雞翅木的。”
老五又忍不住笑了:“二哥,你這就太小氣了,老爺子八十大壽,你就送個雞翅木做的玩意?”
說著說著,他忍不住直接笑起來。
要說雞翅木也不算什麼上不得檯面的材料,問題是,放在千年人參之類的面前,就實在是寒酸了些。
俞二叔還是好脾氣的笑:“就是個心意嘛。”
老四也想跟著奚落老二幾句,可是一看父親的模樣,她又馬上收回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老二這套東西,好像還……真投了老爺子的好了?
老爺子還是沉默著,直直站在那張悶戶櫥面前,一隻手放在臺面上,慢慢摩挲。
“是這個樣子,就是這個樣子,除了新一點,其他跟我記憶裡是一模一樣的。”他完全聽不到兒女間的鬥嘴,似乎一心一意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裡。
俞家是幾代傳承的老牌中醫世家,當年還出過御醫,所以俞老爺子小時候也是一個錦衣玉食的少爺,只可惜後來時代動盪,家國不寧,那些曾經的富貴安逸,就如鏡中花水中月,一晃而散。
年紀大了,家裡富貴更盛,卻又總忍不住懷念當年那個被姆媽摟在懷裡哄的年月。
姆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是帶著幾箱籠的嫁妝,還有各種大件傢俱嫁進來的,那時候家裡滿滿當當都是各種老物件,在小孩子的眼睛裡,那些東西全都包裹著一層獨屬於歲月,細膩的油潤光澤。
後來就算他重新把俞家立起來,丟失的那些東西,也再尋不回來了。
誰想到臨到老了,快死了的時候,他竟然又見到了那種光澤。
“是了,就是雞翅木的,我姆媽陪嫁用的都是這個打的。”恍惚間,他又回到當年那間堂屋裡,姆媽笑吟吟的站在掛著雨簾的天井底下,朝著自己笑,溫溫柔柔叫著自己的小名。
後來,那些帶著舊日回憶的老傢俱,有些賣了有些拆了,最後更是一場大火,把一切都燒得乾乾淨淨全成了灰。
那些舊日的回憶也徹底黯淡下去,直到今天,再被和舊物件極其相似的東西重新擦亮,只可惜物是人非,只剩下睹物傷情。
幾個兒女都看出了老父親的失態,老四眨眨眼,強笑:“二哥這可要怪你了,明明是大好的日子,你怎麼叫爸爸傷心起來。”
“就是,”老五也幫腔,“不就是件老傢俱嘛!爸,這東西叫你難過,我幫你砸了就是!咱們今天,就要高高興興的……”
“胡鬧!”老五這話一出來,老爺子瞬間勃然大怒,“不會說話就給老子閉嘴!”
罵完老五,老爺子又和顏悅色的轉向俞二叔:“老二,做這個的師傅今天來了沒有?可不可以請上來讓我見一見?”
“來了的來了的,”俞二叔忙點頭,“我今天特地把她請來了,爸您稍等,我就去……”
“等一等,”老爺子沉吟片刻卻說,“還是我和你一起去請吧,有本事照著照片就做出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東西來的大師,值得我親自去請。”
幾個兒子女兒私底下搞的鬼,俞老爺子其實全都清清楚楚。
無論是那三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