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其實來得更莫名其妙了,她就是單純看不慣閆新月那麼熱情,結果還得了冷臉的樣子。
哪想到她替閆新月不平,閆新月反倒護起新同學來,這下更叫她心裡發酸,於是更加口不擇言起來。
今天早上也是,她本來還想著,只要閆新月哄哄她,兩人就能言歸於好,誰知道明明是閆新月不對,她的態度竟然比自己還強硬,哼得比自己還大聲,周敏現在心裡全是委曲,更加不想做那些無聊的數學題了。
她趴在座子上,哀怨的看了一眼前任好友,然後,就被一貫要求嚴格的數學老師給點了名。
“周敏,你來說說這道題的解題思路。”老師說。
周敏垮著一張臉站起來,盯著黑板上的題目好一會兒,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後語。
老師眉頭一皺:“坐下,認真聽課。”
然後他在學生裡逡巡一圈,點了慕之雲的名字。
這位數學老師姓王,四十來歲,頭微禿,但是性格十分嚴厲,水平也很高,還帶學生出國比過賽,是校長廢了好大的勁挖過來的。
昨天校長信誓旦旦跟他說,自己發現了一個特別優秀的好苗子,絕對可以往上衝一衝,他並不特別相信。
奧賽這條路選□□的都是最優秀的苗子,可誰是真龍誰是假蛇,不碰一碰,也很難分辨清楚。
反正王老師不覺得校長那個教語文出身的,能輕易分辨哪些是真龍。
還是要他出手摸摸底才行。
那個叫慕之雲的新生看起來格外的瘦,面板有些暗,但是眼睛晶亮。
是一個很有精神的學生——這是王老師對這個女生的第一印象。
而且,很顯然,這個女孩子並不太適應公開回答問題——教學經驗豐富的王老師,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女孩子的侷促,她不安的左右看了看,聲音也很小——或者說,張了嘴,但是出不了聲。
王老師習慣了大大方方的尖子生,對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本能有點不喜。
“聲音大一點!”他提起嗓門。
慕之雲微微瑟縮了一下。
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這件事,叫她本能感到不安。
雖然她很清楚自己已經徹底安全了,姓何的一家,還有那些村裡人,大多數都進了監獄,她在窗明几淨的校園裡,老師同學也都沒有惡意。
但她還是本能的想把自己縮起來——這是她上輩子經歷留下的陰影,一時半會根本克服不了。
於是,連大聲說話,也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上輩子這輩子,她從來就沒有在公眾場合,在一大堆人面前,大聲說過話。
所以這對她來說,又是一次巨大的挑戰。
慕之雲心臟跳得很厲害,腦子也暈暈乎乎的,明明覺得黑板上的題目一眼就能做出來,可就是說不出來。
她覺得面板上也是寒颼颼的,邊上盡是不懷好意的目光,讓她本能只想緊緊的蜷縮起來。
就在這時候,她冰涼的指尖,忽然被什麼熱乎乎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
慕之雲下意識的垂眼看過去,發現是那個咋咋呼呼的同桌,偷偷摸摸戳了戳自己,然後在桌面上推過來一張小紙條。
這一點點善意,忽然就安撫住了她的不安。
臺上的王老師,當然也看見了學生的小動作。
他眉頭一皺:“閆新月,把你的紙條給我收起來,幫助同學也不是你這麼幫的。”
閆新月吐吐舌頭,心虛的笑笑,但是那張小紙條,反而更推過來一點。
看到自己心儀的弟子竟然明目張膽做小動作,王老師已經拎著教鞭,虎著臉走了過來。
閆新月到底不敢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搗鬼,飛快把紙條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