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薛皚入宮之時,還未滿十五歲。封醞登基之時,冊立髮妻為後,又自重臣和世家之中納取四妃,她是其中之一。
她內心隱約不想入宮,即便位列尊貴的妃位,也是妾室。但是既然生在高門,享有家門的恩澤,也當為家門效力,於是表現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態度。
怕長輩們憂慮,一臉天真地說“哪個女孩子不想嫁於世上最尊貴的男子”。
內心已經開始思慮起以後該如何如何做,方能在宮中不行差踏錯有辱門楣,
因她年小歲淺,軀體纖弱,家裡為她求得恩典,十六歲之前不侍寢。
想來是帝王對前朝與後宮的平衡之術,作為彌補,封醞倒是時常召她伴駕。
她這個人,除了容貌冶豔點,沒有什麼特別的。是以,家世和容貌擺那兒,哪怕不汲汲於爭寵,也少不了君王的關懷。當然,倘若家裡出了什麼事,若沒有自己掙來的恩寵,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帝登基前止娶髮妻一位,用情專一,又容貌俊秀,氣度清逸。其他叄妃入宮後,或多或少地,對新帝自然而然產生了傾慕之情,明裡暗裡間較著勁。
薛皚對她們來說是最不值得顧慮的一個,畢竟她還有好一段時間不能侍寢,她也的確還不像她們那樣對帝傾心。
她這個人也極其挑剔,若教她傾心,起碼有一方面要讓她極其拜服。她同封醞接觸還少,還沒有發現他讓她拜服的點,哪怕他是最位高權重的君主。發現不了正好,只是他的叄宮六院之一,動什麼情啊,拈酸吃醋起來平白折騰自己。
天家薄情,回之以深情實在不划算。不如時刻掂量清楚,如何做對自己的處境最有利。
此時她被召至御書房伴駕,帝伏案批閱奏疏,著她在一旁研墨。
女孩兒玉腕間清冽的幽香入墨,帝略一瞥眼,見她今日妝束素淨,淺碧藍繡襖下著雪緞長裙,鬢邊止別幾支精緻的冷色宮花,將她身上天然的穠豔壓下去幾分,清新雋永正合眼下煦暖春色,又遠不至於淪落至寡淡之感。
封妃那日,四妃之美各有風韻,她年紀最小,卻最撐得起那套儀態萬方的盛妝,端的是淡妝濃抹總相宜。如此姿容,再長開幾分想必美的愈加不可方物。
察覺他的目光,十五歲剛及笄的小姑娘,容態端方地朝他莞爾一笑,豐潤的櫻唇勾起一個得宜的弧度。
這便是封釅曾經最可能娶的女人。
封醞搭在御筆玉潤筆桿上的指關節驀地收緊幾分。
見他看她,薛皚就也抬眼看他。
她隨大流,經常拿封釅同他作比。封釅不足以令她傾慕,那麼未出其右的男子自然也不能。
人禁不住想,想到封釅,就有內侍來稟,裕親王進宮請安來了。
薛皚尋思著是不是該回避一二,帝卻道:“你侍立在旁便是。”
她旋即發現她低估了封釅的胡鬧。
他一進殿就瞅見她,未及向皇帝行禮,竟直接喊了她的閨名。
“薛皚?”
她一眼也沒同他交接,只是垂眼望著端坐在御案前的封醞。
醞表情管理得太好,容色澹漠,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薛皚當然不會天真到放下心來,正因如此才不放心,怎麼也得表現出幾分反感甚或怒意才真實吧。或許內心暴跳如雷,面上卻想息事寧人,那不妨稍微表現出兩叄分怒意,像個尋常人的樣子。
由此她對封醞的喜怒不形於色評價降低了點,既然要裝,不如裝得真切滴水不漏,只能端著算什麼本事。
眼前這個在他的君威面前自顧自不拘禮數的弟弟,可是封釅啊。
薛皚揣測著,從利益的角度,如果她是封醞,只會比對待別的兄弟更加厭惡封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