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醫生看到董老的時候,直接雙腿一彎,就要下跪。
這,這是什麼情況?
許一鳴趕緊扶住龔醫生。
“龔老,您這是幹什麼?”
“您,您,還活著?”
龔醫生完全沒想到,時隔幾十年,還會再見故人。
而相較於他,董老就顯得淡定多了。
“老龔啊,沒想到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改不了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
“二當家說笑了。”
二當家,是董老曾經落草為寇的稱呼。
而老龔,其實是曾經那個土匪窩下面一個村的赤腳醫生的兒子。
董老曾經救過的,是龔醫生的父親。
後來,龔家那位老爺子為了掙錢給孩子讀書,去了城裡。
這麼算起來,兩人起碼得有五六十年沒見了吧?
真的難以想象,現在一見面,兩人都能認出對方來。
“不是,後面,我們還見過一面。”
“當時我家遭到迫害,二當家也幫過我。他當時說,他要去參軍了。”
“後來,我找了很多年,都沒有二當家的訊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
那個山頭的土匪,其實都是一些熱血草莽,並非都是壞人。
至少,從來沒騷擾過山下的村民,甚至,有時候還會幫助村民。
那是個亂世,但在那樣的環境下,二當家依舊對他們伸出了援助之手,龔醫生這一生,最感激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許三少的爺爺,另一個就是董老。
他以為,董老已經不在了,畢竟,那個亂世,報效祖國的,又有多少還活著呢?
所以,他選擇隱退,到了許家,過了二十多年安穩日子。
現在都行將就木了,若非許三少親自來請,他都不會給人再看病。
但,如果這個病了的人是二當家……
“二當家,您是身體哪裡不舒服?您把手給我,我給您把把脈?”
“小龔啊,就你那醫術,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忘了你小時候記個草藥都被你爸拿枝條抽的事兒了?”
不是他嫌棄,是小龔給他的印象就是根本不願意學中醫。
這種半吊子,治什麼病?
還有,他的身體,本就虧損嚴重。
就算是名醫,也未必能治好,何況這個半吊子?
到時候如果他死了,這老傢伙還不得愧疚死啊?
想到這裡,他瞪了林小滿一眼。
都怪這丫頭,也不知道添的是什麼亂!
“我小時候是不愛學,可後來不懂事了嗎?”
七十毛邊兒的龔醫生,被老爺子說得跟個孩子似的,臉上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態。
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二當家,您相信我,我現在的醫術還是可以的。”
“不信,我先給您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