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林夫人就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這一輩子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而這樣的生活,在家靠父親,出嫁靠丈夫,老了靠兒孫。
可現在呢?
“媽,你能自己剔乾淨魚刺?”
“傻兒子……”林夫人把剔乾淨的魚肉放兒子碗裡,“在你爸爸面前,媽媽可以什麼都不會,但在你面前,你媽媽就是你媽媽。”
“……”這話怎麼在媽媽嘴裡就變味兒了呢?
溪邊流水潺潺,燒烤架下面炭火還很足,新鮮肥美的烤魚香飄十里。
一對母子,在溪邊悠閒地野餐。
這樣的畫面,遠遠望去,就是一處風景。
“媽,外婆,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看著他媽,林馳又不禁想起,那個跟自己眼睛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姑娘。
“你外婆,是那個時代的大家閨秀,她美麗,堅韌,善良,優雅。既可以優雅地穿梭於各界名流的宴會舞會,也可以扛槍殺鬼子,飛刀斬敵首。”
林夫人對母親的記憶並不深,家裡為數不多的照片都被父親束之高閣。
她對母親百分之八十的認知,都來自父親的口述。
“你外公,愛的就是你外婆神采飛揚的模樣。”
“那我,跟外婆的眼睛,真的長得很像嗎?”
“非常像……看你外公對你的偏愛就知道了。”
林馳覺得,外公也並沒有多偏愛他,只是經常把他帶在身邊,對他依舊嚴加教導。
後來,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偏愛。
那就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所有的原則,在一個人面前,都會變成沒有原則。
林舒佳正在自己家裡砸東西,因為林家人沒有一個搭理他們,連保姆都不肯透露林夫人的行蹤。
而她,明明是林家唯一的千金,那個保姆,憑什麼不聽她的話?
“我改天一定要讓媽咪換掉她!”
再次踢翻了家裡一條小凳子,林舒佳的氣依舊沒有消。
“這話,你在家裡說說也就罷了,去了林家可千萬別這麼說。”
鬱婉瑩把女兒的東西收拾好,不贊同地對她搖頭。
“怎麼不能說?什麼家裡,林家才是我家,我姓林,這裡是你家,是張家!”
林舒佳哭著對鬱婉瑩大吼,還引來了外人的注意。
“佳佳,這是怎麼了?表嫂,你跟佳佳吵架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進來,推開門,掃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才笑眯眯地看向屋裡的母女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