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很禮貌地和胡老打了一聲招呼,到錢老那裡,她就比較隨意了。
這兩人在下棋,林小滿看旁邊煮了茶,就給他們一人添滿一杯,再自己倒了一杯品。
是鐵觀音,香氣濃郁,她很喜歡。
胡老略微一點頭,目光只落在小滿身上一瞬,便收了回來。
錢老卻是挑了挑眉,看向小姑娘。
“你怎麼過來了?”
林小滿今天沒說要過來,所以錢老看見她,還有點驚訝。
“家裡來客人了,不想待家裡,所以到您這兒躲躲清閒。”
“感情不是來看我的,而是為了躲人?”
錢老放下一枚黑子,故意打趣小姑娘。
“我是來看您,順便躲一下唄。”
林小滿打小臉皮厚,不怕被調侃。
“我說老錢啊,你就知足吧,至少你這個小徒弟,還一放假就來看你,我那些不省心的後生,如果沒遇到麻煩,是來都不來我家的,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看啊,我改天得在家門口立個牌子,某某某與狗禁止入內。”
胡老看起來是個挺嚴肅的人,林小滿沒想到他會開這種玩笑。
但錢老就很能接得住梗。
“你是不是想以後老了,想去徒子徒孫那歇歇腳的時候,每家每戶也給你立一個這樣的牌子?”
“我不指望他們。”胡老搖搖頭,然後又看向林小滿,“對了,小滿現在是在青城那邊讀書吧?了不起啊,十三歲就上高中了。”
“是啊,這學期都高二了,沒什麼了不起的,是我那時候讀書比同齡人小一點,小學的課程又沒什麼難度。”
她讀小學這會兒,小學的課程是真沒難度,要換做十幾年之後,那可能她去讀小學都能讀哭。
“還是厲害,我要是有這麼個小徒弟,做夢都要笑醒了。”
說著,他又看向錢老,一臉羨慕。
“還是老錢有眼光。”
“我和她可不是師徒關係,我們是互相討教,共同進步。”
錢老謙虛地擺擺手,他哪裡敢認這個師父呢?頂多就是一個做師兄的罷了。
“您瞧,他老人家到現在都肯收我這個徒弟呢。”林小滿看向胡老,像是在訴苦。
“沒關係,他不收,我收如何?我正好缺個女徒弟,小姑娘,我這一門的學生都護你如珠如寶,最小的妹妹呢!”
胡老也不知道她話裡的真假,但他自己說得極為認真。
他這一說,錢老就急了。
“我說老胡你今天怎麼回事?跟我搶人來了?你走你走,別在我這兒礙眼,棋我也不下了!”
錢老手快地直接在棋盤上胡亂抹了兩把,把黑白子攪和到一起去了。
“哎哎哎……我說你這人怎麼老是這樣,這一輩子都改不了下一贏就悔棋的毛病是吧?”
把胡老氣得,趕緊把他的手扯開,可那棋子都混在一起了,還怎麼繼續下?
“什麼下不贏?我這把肯定贏的,不信咱們把棋擺回原樣,我下給你看!”
錢老這老不要臉的模樣,給人看得是又好笑又好氣。
胡老也把棋一推,站起來:“不下了,不下了,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走是吧?”
“哎,我可沒這麼說,要不,我們再下一局?”
眼看著胡老雙手背在背後就往外走,他趕緊喊。
“別走啊,老胡,說好晚上請你吃全魚宴的,你這是去哪兒?”
“我下個棋你都要瞎搞,分明是不想讓我在你這兒待,還吃什麼全魚宴?我還是趕緊走吧,免得礙著某人的眼。”
胡老一邊走,一邊氣呼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