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少年冷漠的眼神有了波瀾變化,流露出一種近似憐惜的溫情。
這微淺的柔軟顯得格外生動。
他真的生得太好了。
稍微有一點表情,那雕塑出來的臉頓時就變得活色生香,像是被什麼妖精吹了一口氣一樣。
就是孫悅然正在惱怒,也不由得有點看呆。
但那雙黑沉的眼並沒有聚焦。衛沉看的不是孫悅然,而是透過孫悅然在看另外一個,放在心上的少女。
就在她們以為衛沉會軟化態度的時候,衛沉卻對霍夫人說:“既然你拜託了她,應該由你多照顧她。”
他說得太直接,而且不留任何餘地,讓霍夫人都沒辦法再打圓場。
原本霍夫人可以教訓、斥責衛沉把這一刻的僵持帶過去,偏偏這是離開十七年才找回來的親兒子,一是生分,二有顧忌,霍夫人罵誰也不可能去罵衛沉。
她不出面,另一對母女作為客人更不能說什麼。
衛沉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淡聲反問:“今天不是上課嗎?”
霍夫人已經明白這件事做錯了,踩到衛沉的底線,連忙說:“是上課。”
林箏的表情更難看,不再那麼掩飾對衛沉的挑剔:“鋼琴入門也是有門檻的,不是直接就能開始學,我也需要時間瞭解你,好好備課。”
衛沉沒有反駁,禮貌地點頭接下話。
反而是霍夫人微微收起笑意,維護著衛沉:“本來讓你回來也是為了正經課,學習重要。鋼琴音樂、畫畫美術這些都是額外的薰陶,能有是好的,沒有也不要緊。”
她對之前誇了半天的朋友換了一個態度,暗裡壓了林箏一下。
衛沉不講究這些彎彎繞繞,說明白了就轉身離開。
林箏看著霍夫人追上去,緊緊圍著衛沉的樣子,既不甘心又覺得遺憾,見女兒還想追上去說什麼,林箏也馬上拉住。
孫悅然不服氣:“媽,明明是他們請我們來的,這什麼態度嘛。再有錢也不能這樣吧。”
林箏不好說得太具體,打馬虎眼:“看來不適合,那就算了。”
她可以這樣應付自己的女兒,霍夫人卻不能這樣應付自己的兒子。
霍夫人送她們離開後,就找到衛沉解釋:“阿沉,對不起,媽媽沒有考慮你的心情,自作主張了,下次媽媽一定先問你的意見,然後再安排。”
霍夫人不想打擾衛沉,等到衛沉第一堂課結束之後,才過來。她想說點好話哄著,衛沉只說:“你是這樣安排周曉月和霍長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