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坐公車。”
周曉月已經知道霍長英這段時間都是坐衛沉的車同行,但她沒想到霍長英真的完全不再呼叫霍家的車。
衛沉先回去了,霍長英也不叫他自己的司機李叔。
她頓時覺得開啟了一個糟糕的話題,神情變得急切而擔憂。
霍長英只是淡淡微笑:“你都不靠家裡了,我也要追上你呀,周曉月。”
他果然知道的。
周曉月愣了一下。
“你比我厲害多了。”周曉月低下頭,“我知道你有幫我,不然我沒那麼容易辦好住校……”
霍長英淺笑著嘆氣:“我這個不是親生的都還賴在霍家,你已經做到了我沒能做到的事情。”
聽到霍長英這樣語氣輕柔的回答,周曉月心裡的驚訝和開心幾乎同時湧出來,順著血管蔓延到身體,臉上微微發紅。
這一句肯定,她盼望太久。
但周曉月很快就被霍長英話裡的自貶觸動,湧出更多柔軟的情緒。她說:“不是這樣的。你是霍長英啊,霍家需要你……”
霍長英怎麼會是賴在霍家呢。
霍長英勾了一下嘴角,但沒有勾出一個笑,他輕輕反問:“你家裡不需要你嗎?”
周曉月一時語塞。
她甚至就是為了反抗周家寄託在自己身上的需求,才下定決心離開。她忽然間看到自己的影子。
明明霍長英那樣強大耀眼,那樣優秀出眾,他是霍長英啊!他怎麼會是周曉月呢?
她既覺得荒誕,又不禁產生更多的共情。
周曉月忍不住放軟語氣:“長英,你還好嗎?”
霍長英突兀的笑了一下,這不是一個正常的笑容。這個時候,他應該展示自己的難過,這樣會更加恰當,但當他觸及周曉月的關愛和憐惜,剋制不住。
他能洞悉周曉月的種種心情變化。
少年收起笑,深邃的眉眼展開,呈現出一種銳利的冰冷,但他注視周曉月的眼神又有著奇異的脈脈溫情。
“我很好。”
霍長英說:“只是以前霍家需要我做的,和現在他們需要我做的,不一樣了。我有一點不適應。”
這是一句真心實意的感慨。
任憑誰從絕對的主角跌落到輔佐的配角位置,都會不甘心的。比起霍長英在任何時候都完美無瑕的樣子,這一刻的袒露撕開了假面之下的一點崢嶸。
周曉月想盡辦法地安慰。
“那就做少一點,休息一會兒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你可以做自己的事了……”周曉月知道這些話改變不了現實,她只是想讓霍長英好過一些。
霍長英深深地看了周曉月一眼。
“可是他們要我做的,已經違背了我自己想要的。”
霍長英終於還是揭開這件事:“霍家讓你陪他,就像當初我們那樣……”
他不說名字,周曉月也知道是衛沉。周曉月急急地解釋一句:“我沒答應,而且阿沉也拒絕了。”
少女並不是為了辯解她的忠貞,而是嚴肅宣告:“這是不對的。無論是婚約還是什麼形式,都不能這樣安排一個人……
本來就不應該接受。”
霍長英抿著唇,牙齒咬合抵住,那些蟄伏在心臟深處洶湧、陰鷙、充滿惡意的話語,幻化扭曲成一聲長嘆。
“如果我離開霍家,你會支援我嗎?”
周曉月睜大眼睛。
這就相當於放棄霍家承諾贈給他的那些財產,即便這只是龐然大物中的一部分,但就算是周曉月,也很清楚這已經是很多錢了。
少女的杏眸裡充盈著驚訝,疑惑,憐惜和難過,她想說很多很多話。她更想安慰霍長英,但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