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冷漠的樣子,再次封閉掉了一切。唯獨,他對周曉月有些不同。
他單獨勸了一句:“周曉月,你先和他們回去吧。”
周曉月聽著,心揪得更緊了。
“……我不回去。”周曉月很小聲地說,但是很堅持。
她留下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陪霍夫人章綺和孫若男,更是想要陪著衛沉和霍長英。
周曉月看到衛沉的顫抖,也看到衛沉的緊張。他明明不像看上去那樣無所謂,卻什麼也不表示,硬是要維持冷靜,強撐著一張平淡無波的漂亮臉蛋,周曉月也替他難受。
衛沉的五官精緻,更加柔和,只是一直冷冰冰的,才讓人難以親近。霍夫人就算想和衛沉說上幾句,也不知道怎麼搭話。
或許是現在,霍夫人笑不出來了。
收起笑容,章綺那無瑕妝容之下的臉蛋才顯出和衛沉相似的面貌,越看越像,卻也越看越生疏。
可萬一,衛沉才是章綺的兒子,那他就是霍家的真少爺。
他本該過著最好的生活,卻在他們誰都不知道的時候吃了這麼多年的苦。
周曉月看著衛沉,就像是面對曾經假想的那位真千金一樣,只覺得無地自容。她心裡泛起細密的柔軟,心疼不已,卻又愧疚、不安,周曉月自己都描述不出她全部的情緒。
各種各樣的情緒氾濫成災,淹沒了她整個人。
霍長英投來眼神,他從深思中分出關切,問周曉月:“真的不想走嗎?”
雖然霍長英是在問話,但是他的神情裡並沒有流露疑問,反而藏著另一種別有深意的探尋。
果然下一刻,周曉月就搖了搖頭,她小聲地說:“我就在這裡等。”
霍長英安撫性的笑了一下,然後他看向霍夫人,算是一併答了:“那就一起再等等吧。反正天都黑了,結果應該也快了。”
他不再喊“媽”,章綺注意到了,病房裡另外一個女人也注意到了。這是隻有母親才會感同身受的敏銳。
“……阿沉。”
孫若男醒過來很久,一直安靜地躺著,雖然她沒有做手術,但是畢竟進了手術室,加上上身體病情,一定是累的,就沒有人打擾。
現在孫若男聽他們都說要等下去,終於開口,和衛沉說:“你給他們倒點水吧。”
這也是孫若男唯一能想到的招待了。
“好。”
衛沉一聽就應了,他起身就要去熱水房,周曉月搶著說:“我去倒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霍長英握了一下她的手,周曉月說到一半,聲音就輕了。
她太想著幫衛沉,忘了霍長英還需要她安慰……
但很快,霍長英主動地鬆開了周曉月的手。
他察言觀色,在兩個一站一躺的女人之間看了一眼,說:“我們都去吧,五杯水,也不好拿。”
霍長英這麼說了,周曉月當然沒有意見。
衛沉本來就是要出去的,也不接話,只是默默跟在周曉月的身後。
兩個少年一個少女離開了,病房就只剩下兩個母親。
霍長英是看出她們想要談一談,才出來的。
周曉月毫無察覺,乖乖地拿了五個紙杯,分給霍長英和衛沉。衛沉一個個地接過來,一杯杯接水,嘴巴不懂,手上動作卻不停,幾乎要把五個都拿到自己手裡。
衛沉的手很大,他雙手包住把五杯攏聚到一起,竟然真的能借著緊靠的摩擦力一塊拎起來。
還是周曉月一直看著,按住他,才把水杯搶過來,不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做掉。
“衛沉,你別都自己抗。”
周曉月聯想到其他的事情,心裡不禁難受,她接過來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