慟至極的情況下,不少人哭昏氣昏了過去。
封逸突然僵住了,倒在了地上。林慕白和胡悅見狀連忙將他扶起,焦急朝眾人吼道:
“快,王爺昏倒了,叫醫工來!”
盧湘憶突然感覺心莫名痛了一下,就在他磕著磕著倒地不起的那剎那,彷彿心裡瞬間失去了什麼一樣。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她心裡默默祝禱道。
事態有些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李大人也皺著眉頭看向盧湘憶,他們希望逸王爺以知州大人的名義來請罪,可現在王爺的身份卻是不經意露了出去。
“諸位且聽代知州大人盧大人一言!”
李錚朝盧湘憶點了點頭,示意她出面控制住局面。
盧湘憶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自古襄州多豪傑,沙場對飲關山月,
橫眉冷對淚與血,白骨累累千秋業!
我襄州子弟,他們流血不流淚,為的便是我們的家,我們這些百姓能安居樂業!
房州,五龍山,山寨中有山賊上千人,他們是逆賊,他們蟄伏於此,他們為的是什麼?
他們招兵買馬,他們養精蓄銳,他們的目的只是房州麼?
不,他們是為了襄州而準備的!
若是讓他們成了氣候,席捲而下,到時候我們拿什麼來抵擋?
拿你們的命麼?”
盧湘憶喘了口氣,繼續往下說道:
“到時候,死的便不是這兩三百人,而是兩三千,甚至兩三萬!
山賊佔了襄州城,你們的父母會被欺壓,你們的姊妹會被凌辱,你們的積蓄會被洗劫一空,你們的房子會被付之一炬!
到時候,血流百里,襄樊河會被血染紅!
所以他們不顧生死,他們奮勇殺敵!
為了他們不再死傷,趙大人蕩平了整座山寨,甚至牽連了許多山寨中的老弱婦孺!
這些罪孽都讓趙大人揹著,我們還有什麼權利來指責他?”
圍觀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穿著破爛兵甲,蓬頭垢面。
他努力地向前走著,感覺每一步都重如山嶽,但是他依然堅持著向府衙大門處走來。
眾人都不由讓開了道路,包括那些悲痛欲絕的人們。
走到盧湘憶的身前,恭敬行了一禮,轉過身來。
走得近了,盧湘憶看著上面刀槍劍戟的痕跡,不由鼻頭髮酸,這是跟著封逸的一名羽龍衛,二品上的身手,這般模樣,可見戰事之慘烈。
一個個身影前來,站到了這人的身邊,站在了府衙的門前,他們衣甲破爛,傷痕累累,他們面容堅毅,卻眼含悲切。
“吾等襄州軍,誓死守衛家鄉!”
為首那人手中長槍頓地,腳底下的石板都被震裂,他的吼聲響徹整片天地。
聲若驚雷平地起,蕩盡胸中不平意!
“吾等襄州軍,誓死守衛家鄉!”
其餘士卒跟著大聲吼了起來!
圍觀眾人這時再也止不住,熱淚盈眶,涕淚交流。
一眾府衙官員都是掩面而泣,襄州子弟,多慷慨悲歌之士,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