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剛開口說了叄字,聆音便又覺得像是欲蓋彌彰。
掩耳盜鈴,此地無銀叄百兩。
她想起月清源迷糊又笨拙的模樣,有些想笑。
月眠流看見她欲要揚起的唇角,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一言不發,慢慢卻有節奏的插入,特意在交合處弄出噗嗤噗嗤的水聲,異常響亮。
她忽然想起他的聽力遠勝於常人,在她聽來陣陣作響的水聲,在月眠流耳中,又是什麼聲音?
……有些不敢去想。
月眠流卻以為她仍在想著月清源,一隻手離開她的大腿,遮向了她的眼。視線漆黑一片,只是他手心的溫度溫熱,聆音剛想問他為何如此,便聽他低低道:“若我也那般,你會不會也……一樣喜歡我?”
“那般是那般?”聆音回問道。
在遇見聆音之前,他是太陰谷驚才絕豔天資出眾的弟子,是困頓於瓶頸不得頓悟不得通透的金丹修士。雖得人愛慕、傾心,卻受困於所修功法,只得斷情絕欲。
大道通天,需舍,方得。
在遇見她之後,他嘗欲,也得情。
也曾想過,那一日他遇見的是旁人,又會如何。他記得她,知曉她的身份,既是她也願意,便順水推舟的合歡一場。
那日是不是她,其實也並不重要。
一夕之歡,暮去晝來,能脫瓶頸之困,窺見大道一隅,他自以為不會再掛念她。
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寫下那封請帖來。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無法不去想她了。
“如他,大智若愚,拙而不鈍,旁人獻媚、誇耀,也半點不動心,凡事只憑本心而為,世俗人情對他而已,皆如過眼雲煙。”
聞言,聆音也有些怔怔然。
她以為他這般年紀已入元嬰之境,便是心高氣傲也不為過,可他卻將月清源捧得這幫高,卻將自己當做這芸芸眾生裡頭,最尋常的一般。
分明身著羽衣,卻似明珠蒙塵。
“那你又如何想你自己呢?”聆音又問他,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覺得能讀出他言語中的寂寥。
他善察言觀色,知曉如何說話,能令對方囅然而笑。
但在聆音面前,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盡,只餘下滿腔醋意,一鼻子酸。
“我想我,在你心中,有方寸之地。”
聆音沒想到,如他這般通透的人,也會有這樣死心眼的時候。
何至於低到這般姿態。
她伸手去掰開他遮去自己雙目的手指,便驀然撞進他滿是欲色的眼。
他沒有動,在等她的回答。
“你保持你的樣子不就好了麼?”聆音笑了笑,總覺得自己應當是在他面前總是提起月清源來,才使得他心裡有那麼多的落差,其實大可不必。
她誰都喜歡,但只是喜歡。
“我不可能半點不在乎你,又或是不在乎他,若是這在乎,算是佔據我心中的方寸之地,那早就,都在我心中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唯一,他也從未同她提過,算是彼此心照不宣。
若是在乎,若是隻是在乎,那她一定,在乎許多人。
“月眠流,我也喜歡你。”
聆音的聲音剛落,外頭卻忽然響起一記劇烈的金屬撞擊聲。
連她都覺得十分刺耳。
月眠流的身子一顫,他捂住半隻耳朵,本就聽力極好,這般刺激之下,差點在聆音身體裡交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