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被千嬌百寵,以為男人眼中只瞧得見自己。念次,她不由對那侍衛柔柔一笑道:“多謝你了。”
大概是燈火映照下,她的笑容有些柔媚,侍衛不由得看痴了片刻,半晌才回過神來道:“不必言謝,舉手之勞罷了。”
聆音握著燈籠進了樹牢,洞中黑黝黝一片,卻沒有什麼腐爛枯朽的味道。她剛進來,便聽到噹啷一聲,古舊的銅門被落了鎖,她看著那似乎搖搖欲墜的門不由嗤笑一聲,心想這門如何能困住她?
卻不想門外那侍衛的聲音又傳來:“姑娘,這門上是上古時的封印,你最好不要碰它。”
“……知道了。”燈籠在聆音的手上微微晃了晃,她的身子也是如此,原以為玉兔一族避世多年,卻沒想到這扶桑上竟有上古時的封印。
待樹牢外的腳步聲散去至消失,聆音卻有些不信邪的走到那破舊的銅門前,伸手要將門開啟,卻不想還未觸到,一陣強大的靈氣波動竟將她彈開到幾尺外。
歡愛之後的暖意早已褪去,聆音的身體一時間冷到了極點,她抱住身子踉蹌爬起,咳出一口血來,擦了擦唇角,狼狽的起身,想去撿起落在一旁的燈籠。
她其實,有些怕黑。
在湯谷時,她房內嵌著燭石,來到這裡後,她從未在見不到半點光的黑夜合上過眼。
在她尚是南祩皇女時,父君自生了她後,便有些瘋癲。他會將她關在漆黑的屋子裡,整整叄天叄夜,爾後,又會瘋了般的鑿開門,緊緊抱著在屋內奄奄一息的她說,阿鶯,我們父女的命為何這般苦啊……為何……為何她不愛我,也不愛你呢?
情愛是毒,教人癲狂,教人瘋魔,教人求而不得時苦痛,猶如萬劍誅心。
她想她應該牢牢記著,也從來清楚,但終究,還是淪陷。
她想她應當比父君圓滿,那人是愛她的,至死也是愛她的。
得到,不得到,好像也並沒那麼重要了,因為他終究是死了。
眼角隱隱有淚水,聆音看著快要熄滅的燈籠,強忍了回去,小心的將燈籠立好,照出一片光亮來。
她餘光一瞥,卻見牆面上有一道血跡。她強做鎮定,提著燈籠往上照去,那並非是一道血跡,而是一個血字。
“……愛?”
她將燈籠拿的遠了一些,緩緩順著血字往上照去,自上而下,自左往右,皆是血字所寫,一共一十六字。
——巫女離殷,今與君絕,若有來世,斷情絕愛!
字字句句如泣如訴,似恨似怨,又有種放下一切的解脫。
聆音的心頭一動,看著這一字一句,竟不由自主的落下一滴熱淚來。
短短十六字,她想這背後或許是個漫長的故事,但血跡印在牆上,鮮紅欲滴,就像是作夜剛寫上去的一樣。巫女是玉兔一族的巫女麼?可是今日,錦玉同她說起玉兔一族時,卻從未提過,族中有這個神職。
但無論她是不是族中人,她應當也曾經同她一樣被關押在這個地方。
“若有來世,斷情絕愛……”聆音口中喃喃琢磨這幾字,不由輕蔑一笑道,“的確,倒是斷情絕愛來的輕鬆,若是當真斷情絕愛,也再不會有求不得得不到愛別離的苦痛。”
不過她她也沒時間感慨別人的境遇,也不知梅衍何時回來找她,若要將錦玉帶走,平她一人的力量,定然是不夠的。
她抱著燈籠,倚在石壁上,不敢看向黑漆漆的樹洞,只敢看著燈籠裡的蠟燭一點點的燃燒。
也不知過了多久,青銅門的縫隙間漏進幾縷月光,月光越來越清晰,映入洞窟之中,聆音匍匐到門旁的牆邊,想看看透過縫隙往外頭看去,卻不想,外頭又輕輕響起了一陣陣鈴聲。
她看到一個人影,人影越來越近,是個女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