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身形。
“錦玉?”開口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似是有些微訝,他瞥見了錦玉身後的聆音,又道,“後頭的這位有些面生,是族中的姑娘麼?”
錦玉遲疑片刻,方道:“是素玉姑姑那一支的小妹妹,平時鮮少出門,今日月神祭,帶她出來瞧瞧失眠。”
“素玉姑姑……”男子的聲音有些不屑,“素玉那一支的人都瘋瘋癲癲的,少同她們打交道,月神大人也不知道離世多少年了……還整天神神叨叨的,念著預言……”
他倒是一番好心叮囑,錦玉卻不想再同他多言,直言道:“表哥若是無事了,我便帶聆玉去月神祭了。”
“知道了。”那男子道了聲,又叮囑道,“今晚桂玉獻舞……勢必會有許多人去瞧,你也不要太過怠慢,畢竟……”
“我知道了!表哥!”他似乎是還想說下去,卻被錦玉冷不丁打斷了。
他拉起聆音的手飛快的跑過石橋,無數花燈浮於河畔,在交迭的夜色中變成簌簌而過的流星,只有兩顆扶桑樹依舊不動。
聆音看著他的身影,總覺得他有太多的事情藏在心裡。
待步伐止住,她又聽到錦玉的笑聲。
“我……還是第一次敢這樣頂撞表哥。”他的聲音有些叛逆有些竊喜,聆音倒覺得,這樣也不錯。
扶桑樹的藍灰色的葉子紛紛落下,在夜色裡,像極了花瓣。樹的一邊,是幾位曼舞的少女,另一邊,則是一邊唱著歌,一邊將手中花環送出的男子。
而她們在樹後。
聆音視線瞥到滿地盛開的花朵,蹲下身去,摘下數朵,也開始編織起花環來。
她的手很巧,錦玉看出,她應當不是第一次編這種東西,不由問道:“原來,你會編花環?”
聆音的手一頓,不小心便擇斷一隻花莖,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回答:“原來是不會的,只是,後來,有個人教過我。”
她臉上沒有半點憂傷的神情,錦玉卻沒有再問。
“好了。”聆音很快就編好了,將這隻精緻漂亮的花環戴在了錦玉的頭上。
錦玉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頗為珍惜的摸了摸頭上花環,笑著對聆音道:“按月神祭的習俗,其實應該是男子送女子才是……”
“這不重要。”聆音說著,帶著淡淡花香的手指撫過他的唇,“這世上男女,不過立場問題罷了,倒過來看一看,便知道哪方有多不公。”
“我素來任性慣了,沒有辦法愛誰,也不想去愛誰,能夠得到這一夕的快樂,這一夕的自由,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分明只是清清秀秀的一張臉,可那雙漂亮的眼睛,卻好似將這世間人情看得通透。不由得令錦玉看痴了,他愣愣出聲:“扶桑之外,是何種模樣?”
聆音笑了笑道:“應當與你們扶桑不太一樣,但到底如何,還要你親自去瞧一瞧。”
月光透過葉影穿透,扶桑樹巨大的樹影下,像是被灰白色的極光籠罩著。分明另一側,男子的歌聲時不時傳來,聆音卻不以為意,俯身將錦玉壓在身下。
“你知道我早晚要走,為何不留我?”聆音問他,卻不回答。
“既然這樣,你有諸多不能言的苦衷,我也遲早要離開,不如,今晚的事情就當做一場夢?”
她雖是詢問的語氣,但心中卻已有了決斷,她俯身吻他,人的唇是這般柔軟,聆音的這一吻卻不帶半點情慾,卻令錦玉的身子無由的熱了起來。
本能的慾望令他迫切想要佔有她,理智卻又在隱忍。
這一切似乎都被聆音看破,她的聲音低低的,還隱隱含著笑意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我是自願的,並且,從不後悔。”
手腕忽然被人大力一箍,她被錦玉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