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蕪菁沒什麼秘密,但也不願意他這麼隨意的亂翻她的東西,人總要有點隱私的吧。
她走過去,正好看到葉瀾盛拿了沈遇送給她的項鍊。
她眼疾手快,一把搶過來,放回盒子裡,小聲說:“你懂不懂尊重人,在別人房間裡翻東西,是君子所為麼?”
啪的一聲,盒子蓋上,她順勢放進口袋。
她退到床的另一側,質問:“你怎麼進來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他必然不會告訴她,是找陳固過來開的,陳固有一套開鎖的本事,什麼門都行。
“是不是有人給你開的門?”她懷疑是沈遇。
“沒有,沒人知道我進來。”
還挺理直氣壯的。
季蕪菁正想問他來做什麼,葉瀾盛先開口,“去過醫院了?”
“許聞傷得不輕,鼻子一直流,我當然得送醫院。”
葉瀾盛姿勢慵懶的靠在書桌上,長腿交疊,雙手抱臂,笑著說:“心疼了?”
此時的葉瀾盛又與之前的不同,之前是滔天的怒火,那架勢是要毀天滅地一般,而現在則是死水一樣的冷沉,笑的時候,眼神也是冷的,笑裡藏著嘲弄。
姿態是高高在上。
季蕪菁說:“他爸媽看了會很心疼。”
“那你呢?”
“跟你有什麼關係。”季蕪菁看了看時間,說:“很晚了。”
她在下逐客令。
葉瀾盛沒動,仍保持那個姿勢靠在書桌上,沒有理會她這句話,也沒有再跟她談許聞的事兒,目光從她的身上移到她的單人床上,像是在思索什麼。
當然,思索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沉默片刻,葉瀾盛說:“這裡隔音還行麼?”
果不其然,季蕪菁笑了一下,說:“應該不怎麼樣。”
葉瀾盛笑著聳肩,鬆開了抱臂的手,手指捏住旁邊的兩隻避孕套,輕輕在桌上敲了敲,說:“那就不好辦了,你得忍著點。”
季蕪菁這才注意到,看他眼神,估計是從她抽屜裡翻出來的。
她早就不記得自己哪兒來的這玩意兒。
“換個地方吧。”季蕪菁說。
“為什麼?”葉瀾盛明知故問。
“自然是這裡不方便,對你來說也是屈就,不是麼?”她神色淡然,似乎並不是很排斥他提出的合歡。
她隨他意,卻並不能讓他開心。
葉瀾盛笑說:“可我就想在這裡,否則我進來做什麼?”
他終於挪了屁股,從書桌上起來,挪到了床上。
床小,他一坐過來,兩人的距離便拉近不少。
他靠著床背,抬頭看向她,將東西遞給她,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季蕪菁沒拿,也沒有推開,只側過身,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兩人一起坐在床頭,床小,中間隔半個人的距離。
葉瀾盛坐在這裡,就顯得這床更小。
季蕪菁說:“先調調情,否則我很難投入。”
他仍把避孕套塞進了她的掌心裡,無聲冷笑。
她這房間是簡陋,這可能是這套房子最小的一間房,東西不算多,卻也顯得滿滿當當,所幸擺放位置適當,一個人住倒是不會覺得有多擠。
這是葉瀾盛第一次進來,這就是她離開他以後生活的環境。
都說從奢入儉難,季蕪菁過了那麼久錦衣玉食的日子,竟一點也不貪戀。
瑞和苑的房子說是她的就是她的,但兩人分手以後,她似乎一次都沒有回去住過,即便沒有房子,他也給了她一筆不菲的遣散費,別說租市中心最好的房子,就是買一套像樣的房子,也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