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參加考試,趙九福越發覺得當初自己鍛鍊身體沒錯,考試確實是個體力活,別的不說身體不健壯的話想要考完三場都是難事兒。
就說他們這次會試吧,趙九福耳力過人就聽見不遠處一個號房之內,第二場考試開始之後那個考生邊持續發出忍耐的呻吟聲,大約也是病的厲害。
等這一場考試結束的時候,趙九福特意觀察了一下那個號房,但只看見那邊靜悄悄的毫無動靜,也不知道那熬了三天的考生是死是活。
離開考場之後,趙老四和青竹又是忙不迭的忙前忙後,顧行之那邊也有人來過問,倒是趙九福自己該吃吃該喝喝跟沒事人似的。
相比起前面兩場,第三場的策論才是重中之重,趙九福入場之前一直有些擔心策論的題目,雖說朱大學士並不是個喜歡天馬行空之人,但這事兒誰又能說得準呢。
被策論題目害苦了的考生可不少,自古以來多少考官神來一筆,害的那一屆的考生叫苦不迭,趙九福也不能保證這要是刁鑽的題目的話,自己就一定能解答出來。
幸好朱大學士顯然沒有為難考生們的打算,他的出題十分正常。
“心,一而已,由其發於形氣之私者,言之則謂之人心。此心一發,若無義理以節制之,便流於邪惡而不可止,豈不危哉。由其發於義理之正者……”
這年頭雖然沒有猜題一說,但趙九福考試之前是根據朱大學士的喜好做過一些試題的,讓他驚喜的是這一次的題目與他曾經做過的一個破題有幾分相似。
核心一樣,只要修改其他的詞句便能用上,趙九福並未原樣搬出來,反倒是塗塗改改,勢必要將自己想到的,能夠亮眼的句子寫進去。
在考場裡頭的趙九福寫的淋漓盡致,在外頭的趙老四和青竹卻擔心的寢食不安。
無他,只因為這段時間京城之內居然蔓延開一種疫病,誰也不知道這疫病從何而來,趙老四也是不久前出門買菜才打聽到的。
那時候正巧是趙九福第二場考試結束,趙老四生怕影響到趙九福後頭的第三場就沒有提起,但心中卻擔憂不已。
趙九福參加第一場考試的時候,疫病還只是偶爾幾個人感染,幾乎都是西邊北邊的貧苦人家得病,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但是等趙九福參加第二場的時候,趙老四竟是打聽到有一個舉人得了那種要命的病,這時候還沒有傳染病的概念,凡是能過人的病那都是疫病,是瘟疫。
光是瘟疫這兩個字就足以讓人驚恐萬分避而遠之了,只是那時候得病的人畢竟少,趙老四知道趙九福不會放棄這一次會試,索性也沒有攔著。
但誰知道就是他們在裡頭考第三場的時候,這種疫病得病的人越來越多,竟是有好幾個前頭考試中生了病的舉人,最後被證實確實是得了這個病。
趙老四一下子緊張起來,如果只是貧苦百姓得病的話,他其實是不擔心的,畢竟自家阿福進京之後除了去了一次顧家,其餘時間都在家讀書,肯定不會被人過了病氣。
可誰知道偏偏裡頭還有還幾個舉人也病了,其中更有幾人是參加過前面兩場會試的,也就是說他們曾經進去過貢院,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疫病傳給其他人。
一想到那個可能性,趙老四就面如死灰,恨不得衝進去貢院看一看自家弟弟是不是平安,好歹他還有理智在,一邊派青竹在貢院門口等著,一邊又去顧家求顧行之尋醫訪藥以防萬一。
顧行之聽見他的話也嚇了一跳,立刻就派人出去打聽,這一打聽果然如此,其實現在得病的人還並不是很多,但是那些舉人都是在一個客棧的,可見這病確實是會過人。
顧行之與趙老四不同,後者只惦記著自家弟弟盼著他安然無恙,但顧行之好歹是朝廷命官,知道疫病一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