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就真的不如你了。”
趙九福難得有些心情低落,帶著幾分失落說道:“老師,在我心中您是最厲害的人,比我可厲害多了,不說三四年,就算三十四十年要超過也不容易。”
顧行之撲哧一笑,挑眉說道:“方才誰說馬上就要超過我,比我長得高大的?”
不等趙九福辯解,顧行之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笑著說道:“阿福,不要妄自菲薄,為師不是心胸狹隘之人,若是有一日你走的比我高,比我遠,為師心裡頭才更加高興。”
說完之後,他又朗聲笑道:“不過琴樂一道的話,你怕是難以超越了。”
趙九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點兒也不覺得難為情,反倒是理直氣壯的說道:“都說術業有專攻,可見琴樂不是學生擅長的,學會了偶爾彈一彈陶冶一下情操就不錯,也不指著能夠名動天下。”
顧行之眯了眯眼睛,也沒追著這個話題繼續,只是說道:“為師最遲十二月初就會啟程,到時候這宅子不動,書房也留給你,你雖然不打算參加下一屆會試,但可別因為為師不在就掉以輕心,為師會寫信回來考校你的。”
趙九福又是感動又是失落,感動的是他家老師時時刻刻都不忘記他,失落的是到底是要面臨離別,他雖然不是孩子了,但心裡頭還是覺得難受。
歸根究底,大約還是顧行之是至今為止,最能與他說上話,能夠理解他的思想的那個人吧,除此之外不管是親人還是同窗,都是不同的。
第104章 變化
趙九福心裡頭再如何的捨不得顧行之,也不會阻止他回京,事實上他甚至是贊同並且支援的,畢竟這位老師在戴河鎮實在是埋沒了,既然他心裡頭決定改變,那作為學生趙九福也是樂見其成的,想一想師徒都是進士的話,似乎也十分不錯。
顧行之是十二月初一啟程出發的,那一天是個好日子,難得天氣明媚不說,連冷風都少了一些,趙九福在城外送別了老師,依依不捨的樣子看的顧行之啼笑皆非。
最後還是當老師的一狠心,將趙九福推開了一些,笑著說道:“行了,為師得走了,左右也就是三年的功夫,為師在京城等著你就是。”
說完這話,顧行之又囑咐道:“如今你雖然已經不去縣學,但孔教諭的才學還是好的,遇到讀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去問他。”
“這位大人雖然有些自暴自棄,但卻不是個敝帚自珍的,你且記住就是,為師留下來的那些書也好好看,別以為我走了就管不得你,為師每隔一段時間會寫信回來。”
徐徐教誨了一會兒,顧行之才總算是踩上馬車離開了,他一路並未回頭,只是擺了擺手帶著幾分瀟灑,趙九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一直到看不見馬車的影子了才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等那輛馬車離開了戴河鎮之後,車上的顧行之長長嘆息,臉上也帶著幾分依依不捨,這在素來瀟灑的人臉上實屬難得。
駕車的下人瞧他如此,低聲問道:“老爺,既然您捨不得趙舉人的話,何不帶著他一塊兒上京呢,京城那邊學院多,就算想要進國子監也不無可能,總比留在這偏僻的小地方來得好吧,趙舉人固然天賦出眾,沒有名師教導的話豈不是也會被耽誤?”
顧行之卻搖了搖頭,淡淡說道:“能教他的,我都已經教了,京城那邊局勢複雜,我如今也不過是個白身,貿貿然帶著他回去反倒是不好。”
再者,在他看來趙九福是個奇怪的孩子,擁有者一般孩子都沒有的自制力,他臨走之前與孔教諭交談過,孔教諭也願意多多花心思教導,這樣一來不比在京城差多少。
與其這時候帶著趙九福回去,平白無故的礙著那些人的眼睛,還不如等他明年下場,自己掙得一些名堂來,等四年之後這孩子上京也能多加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