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導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十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弟子,覺得這孩子收的實在是不虧:“不錯不錯,雖然還有幾分不足之處,但比為師年幼的時候強多了。”
趙九福與他熟悉了,這會兒笑著打諢:“這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先生您說是不是。”
顧行之的回答是直接給了他一個腦鏰兒,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這厚臉皮跟誰學的?”
趙九福笑嘻嘻的說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誰學的先生您能不知道嗎?”
兩人插科打諢了一會兒,顧行之才嚴肅了一下臉色,開口問道:“後年的鄉試,你可有準備下場?”
鄉試三年一次,都是在八月份的時候舉行,如今距離下一場鄉試滿打滿算其實只有一年半的時間了,那時候趙九福正好十三歲,若是不去參加的話就得再等三年。
趙九福進縣學之後已經錯過了一次,這一次他私心裡是想要去試試看的,不管能不能中至少知道一下鄉試的情況,積累一下經驗也是好的。
不過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轉而問道:“老師,您心裡頭怎麼看?”
顧行之眯了眯眼睛,淡淡說道:“你是縣學的第一名,如今蟬聯第一已經有兩年之久,若是你都不敢去下場一試,那讓其他人怎麼辦。”
話雖如此,要知道上一個蟬聯第一的徐暉第一次參加鄉試就慘敗而歸,趙九福不會小看自己,但也從來不會麻木自信:“既然老師不反對,那我必然是要去試一試的。”
顧行之見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忍不住又給了一個腦鏰兒,笑著說道:“小狐狸,你心裡頭是不是早就打算下場試試看了,口中還故意問我的話。”
趙九福卻沒有被戳穿心思的不好意思,反倒是振振有詞的說道:“我猜著老師的心思,肯定是希望我下場試試看的,自己個人也想去試試,不過老師萬一不希望我去的話,那我肯定還是得聽老師的。”
自從有了師徒名義之後,顧行之對他極好,雖然不至於體貼入微吧,但作為一個老師肯定是合格的,不說別的,就是趙九福撫琴的手藝都提升了不少。
這樣一個老師是絕對不會故意害自己的,若是他十分激烈的反對自己參加這一次鄉試,那麼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在,趙九福自然也會聽從。
顧行之再一次被取悅了,口中卻還是罵道:“真是個小滑頭。”
趙九福心中無奈,只得再接再厲的拍馬屁,實在是自家這位師傅有點幼稚,有時候就跟個小孩兒似的得要別人捧著哄著,趙九福有時候會想,是不是他家師孃受不了所以才沒跟來。
師徒倆說定了一年半以後就會參加鄉試,這時候快到過年了,距離縣學放假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春假又有一個月,算起來趙九福用來備考的時間也不長。
顧行之並不是個傳統的好老師,看他在縣學裡頭的表現就知道了,能跟上的都是天才,跟不上的在他眼中就是蠢材,根本不需要搭理。
但是現在,顧行之卻為趙九福整理出一套備考的資料來,說是資料也不盡然,其實是顧行之自己總結了前三屆鄉試的考題而來的。
不止如此,從這一日開始,趙九福每日都要做一篇策論交給顧行之,顧行之這一次可沒有絲毫留情,寫的穩妥了,他罵老生常談毫無新意,寫的創新了,他罵狗屁不通。
這個時候趙九福才理解為什麼當年孫訓導那麼討厭顧訓導,實在是這傢伙毒舌起來不是人,不帶一個髒字都能說得別人無地自容。
也幸好趙九福不是真正的稚齡小孩,不然的話這樣子的打擊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也就是他臉皮厚才能撐下來,換成自尊心特別強烈的人還不得恨死他。
不得不說,顧行之的方法雖然簡單粗暴,卻確實在短時間內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