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那是長壽丹的作用,都以為老趙家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都快六十的老倆口了,看著比人家五十歲的都年輕。
老趙頭等得心急如焚,卻也居然能按住心思沒有透露,就連家裡頭兒子也沒告訴,生怕自己言多必失給遠在京城的兒子帶來麻煩。
實際上趙九福會把事情寫到信裡頭,一邊固然是想讓親爹親孃高興高興,另一邊也是因為這事情傳出去也不打緊,畢竟京城早就已經張貼出來了。
但老趙頭不知道,可憐他一腔慈父之心,到底是全心全意的為趙九福著想。
這一等就是幾個月,一直到年關來臨,老趙頭和老陳氏過了第二個趙九福不在家的年,老趙頭才終於看見了衙門來的人。
這一年趙九福雖然不在家,但老趙家卻比以前更加熱鬧,家裡頭兒子媳婦孫子孫女且不提,就是上門來拜訪的人也絡繹不絕。
在戴河鎮這般的小地方,狀元郎可不就是大大出名,以前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家,也總想著上門走動走動,不求能得到什麼人情,能沾點喜氣也是好的。
來的人太多,老趙頭是家裡頭最年長的人,自然也沒辦法天天去村門口守著了,幸虧戴河鎮知縣也知道趙家,甚至他都親自過來送過喜報,出發之前特意囑咐過那些衙役。
衙役進了陳家村並未直接讓稟生宣讀,反倒是先來老趙家上門拜訪。
這幾年老趙家可沒少招待衙門的人,當初縣太爺都親自來過,這會兒看見衙役也不跟以前似的謹慎,招待起來熟門熟路。
只是跟著衙役一塊兒過來的稟生倒是讓他們十分驚訝,尤其是這位一進門便笑稱趙家老太爺,口口聲聲都說是趙九福的同窗。
老趙頭也算是歷練出來了,一問名姓並未聽過便知道這位就算是同窗,也是跟兒子不熟悉的那種,不過臉上卻還是客客氣氣。
那稟生客套完了,才開口說道:“外頭天冷,兩位差大哥,不如我們去請了村人過來趙家,就在院子裡頭宣讀聖旨,如何?”
衙役見老趙頭沒有反應,才麻利的去通知了,很快陳家村的人都出現在老趙家,也幸虧老趙家的院子不小,站的站蹲的蹲,總算是能勉強裝下,只是連遠門都關不上了。
稟生假裝參拜皇帝之後,才開始念聖旨,說是甚至,其實不如說是一張加長的皇榜,白話文唯一的壞處大約是廢話太多,以至於寫出來的紙張都不夠。
不過白話文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稟生一句句的讀出來,下頭的人顯然大部分都聽懂了,老趙頭更是激動的紅光滿面,這可是他兒子親自寫的。
聖旨之下原本就乾淨的陳家村變得越發的乾淨且不提,老趙頭卻是走路生風,恨不得高唱三聲,除了兒子不在身邊不能得見,再也沒有半點不好了。
誰知幾日之後,驛站的人又專程走了一趟老趙家,又送來一封趙九福的信件。
老趙頭一收下就皺了皺眉頭,暗道是不是兒子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不然怎麼兩封信靠得這麼近,這麼一想老頭兒就慌了,火急火燎的走到隔壁叫喚人。
趙老四正巧也在家,看著他爹孃慌亂的樣子也擔心起來,反倒是溫柔冷靜說道:“爹,娘,先別急,我來看看信裡頭寫了什麼。”
這個時候趙順安還在外頭讀書,溫柔不避嫌地接過信開啟一看,這一看卻是笑了起來:“爹孃,是好事兒,阿福的老師幫他相中了一位姑娘。”
“什麼,這,這可是真的?”反應最大的是老陳氏,趙九福遠在京城,年紀越大她心裡頭就越是操心兒子的婚姻大事,好幾次都憋不住在信裡頭催促。
溫柔點了點頭,這才從頭至尾把信讀了一遍,趙九福對女方的情況並未隱瞞,反倒是說得十分仔細,只是言語之中帶著幾分愛慕和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