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個都還是秀才,哪裡知道鄉試的規矩,只是靜坐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王翰林卻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罵道:“等他們做出什麼事情來還了得?來人,去把那些膽敢藐視朝廷威嚴的考生都抓起來。”
下面的壓抑面面相覷,李學士皺了皺眉頭,憋著一口氣繼續勸道:“王大人,我們是來主持鄉試的,若是這事兒鬧大了怕也不好吧。”
王翰林卻是個軟硬不吃的,冷笑一聲說道:“正因為如此,才絕不能放任這些考生在外頭靜坐,若是不知情的人怕還以為我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李學士心中覺得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心中責怪那些考生不是個安分的,這一年年的下來鄉試下雨的時候多了去了,以前怎麼不見別人要求重考。
對於不同意重考這件事,李學士肯定也是贊同的,只是不樂意王翰林太過於粗暴,弄得考生們最後鬧騰的更加厲害。
顯而易見的,李學士這麼軟綿綿的阻止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王翰林瞧了一眼那些衙役,冷聲喝道:“怎麼,本官還使喚不動你們了。”
衙役們只得硬著頭皮往外走,三倆下就把考生們驅逐到了地牢之內,考生們一見官府態度冷硬,不用考官出面說什麼,內部先亂了起來。
其中帶頭的幾個在地牢裡頭吵成了一團,不是我怪你太沖動,就是你怪我故意拱火,在外頭理直氣壯的考生們,進了地牢反倒是開始自我反省。
其中一人恨恨喊道:“我都說了不行,你們偏偏要來,縱觀前朝今朝,除非是重大的舞弊案件,否則從來也沒有重考鄉試的道理,我真是瘋了,怎麼就聽了你們的話。”
聽了這話,其他人自然不能就這麼背了黑鍋,紛紛罵他馬後炮,更有人說道:“當時不是你說我們來的人多,此次鄉試因為暴雨汙了試卷的人也不少,考官不會法不責眾嗎?”
現在相互責怪也於事無補,更有人恨到:“現在只希望大人們手下留情,只關我們幾日就把人放出去,若是影響到以後考試的話,只怕……”
話未說完,但後頭帶著的可能性讓大部分人都驚惶起來,他們出來靜坐就是熱血上頭,現在冷靜下來卻開始擔心以後了,若是考官心腸冷硬一些,直接因為這件事罰他們不能參加以後的科舉也是有例可循的!
光是這個猜測就讓被關起來的考生們嚇得半死,不少人都想法設法的找牢頭帶訊息出去,指望家裡頭能找找門路,免得他們真的被處罰。
幸好王翰林雖然脾氣暴躁,行事更加的粗暴,卻沒有對考生們趕盡殺絕的意思在,他到底還是知道科舉的不容易,雖說這次考生們靜坐的事情惹怒了他,但也沒打算大規模的懲罰。
在知道王翰林只打算嚇唬一下考生之後,李學士對這群被關起來考生也採取了不聞不問的態度,他原本就不是愛攬事的人,知道不會出大事即不管了。
相比起已經悄無聲息被關起來的人,批卷的事情顯然更加重要,別看這兩位考官都有些不靠譜的樣子,但沒點真才實學還真做不得主考官的位置。
就說王翰林吧,他的脾氣急如風暴,但文采卻是連皇帝都親口誇過的,一手好字更是出名,常有人不惜頂著他的壞脾氣上門求字,可想而知他的文采多出色了。
而李學士略差一些,但在內閣的時候卻是幾個尚書都誇過的人,更常常伴君左右,皇帝下發的政令修飾據說有一半都出自他手。
有他們二人來,其餘閱卷的考官不過是起一個篩選的作用,但凡是拿不準的都會提到他們這邊來看,以免自己看不準誤了別人的仕途。
因為靜坐一事,王翰林對那些考生厭惡至極,這時候又看見一張考卷上面有暈開的水滴,頓時不滿的說道:“怎麼還把汙卷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