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跟在葉深後面,走到了朝陽小區門口馬路旁。
陶鹿站在路邊等車。
她回頭看看,只見葉深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正漫不經心地拋著彈力球,顯然是要等她上車就離開。
陶鹿忽然調頭跑回他面前。
葉深把彈力球收回掌心,抬了抬帽簷,看她。
陶鹿張張嘴,道:“葉哥哥,我又餓了。”
葉深搭著帽簷的手一頓,問道:“又要去天宮?”
陶鹿用力搖頭,指指葉深背後。
老小區門口,一家門臉小小的日料店,不起眼到讓人很難發現。
小小的店裡,按照日式極簡風格裝飾的,這會兒客人零星幾個,師傅在中間熟稔地捏出一隻只壽司。
葉深只要了一樽清酒。
陶鹿趴在桌上,研究選單,有點苦惱,“每樣都想嚐嚐。”
這話她在天宮點菜的時候,也說過一遍。
但是此刻說來,情緒全然不同,顯得可愛極了。
葉深似乎低低笑了一聲,說得也仍舊是那句,“不要浪費就好。”
陶鹿認真研究了一會兒,拿鉛筆在選單上勾勾選選,最後要了一隻鰹魚握壽司、一隻甜蝦壽司、一隻秘製壽司。
壽司要現做,需要等待。
陶鹿就看著葉深慢慢喝清酒,杏眼裡透著好奇,像一隻剛睜眼看世界的小貓。
她看了一會兒,小聲問道:“我可以嚐嚐麼?”
葉深頓了頓,沒有直接拒絕,“白天可以。”
他這樣說。
陶鹿吐吐舌頭,竟然沒有糾纏。
葉深看了一眼時間,問道:“你現在還沒回家,家裡人不會擔心麼?”
“他們才不會擔心呢。”陶鹿脫口而出,一抬眼,對上葉深沉靜專注的眼神,忍不住道:“我只是爸媽的一個投資品而已,投資失敗了,他們就不要我啦。”說著紅了眼圈。
她趁著眼淚還沒流出來,故意挖了一大勺芥末塞到嘴裡,刺激辛辣的味道直衝鼻腔腦門——眼淚稀里嘩啦就下來了。
葉深沒說話,在衣兜裡摸了摸,掏出一方手帕來,遞到女孩面前。
陶鹿一面拿手帕捂住臉,一面笑著吐槽,“葉哥哥,你是哪個時代的人啊?竟然還會隨身帶手帕……”
手帕上有淡淡的薄荷香,跟他懷抱裡的味道一樣。
陶鹿聞到這薄荷香,微微紅了臉,好在她哭得眼也紅紅、鼻也紅紅,腮上這點紅反而並不惹眼。
葉深竟然接了一句冷笑話,“我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他在餐桌旁的糖果盒裡翻了翻,撿出一枚口哨薄荷糖,“要吃麼?”
陶鹿點頭。
葉深順手把包裝紙撕開一角,這才遞給她。
陶鹿含著清涼香甜的薄荷糖,剛剛突然決堤的情緒漸漸舒緩下來。
她試著吹響這枚糖,卻只是徒然,腮幫鼓起又癟下,像只藏了堅果的松鼠。
葉深低下頭去,輕輕笑了。
他平時看起來冷靜內斂,可是一笑起來,竟然特別甜。
陶鹿望著他,心道,死啦死啦。
她好像真的喜歡上對面這個人了。
“葉哥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陶鹿有幾分小心翼翼。
“你問。”
“你左手受過傷?”邱全勝親口跟她說過,他弄斷了葉深的左手。
葉深平靜地“嗯”了一聲。
“那時候你就在玩電競了麼?手受傷之後……有想過放棄麼?”
葉深有點意外。
他今晚會主動帶陶鹿吃飯,的確是看了她的表演賽影片後,起了惜才之心,又有前面幾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