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潯看著被強行帶走的宋清遠,神色漠然,轉而對孟宗揚道:“淮安侯可還有事?”
孟宗揚斂起思緒,頷首道:“自然有事。”
“請移步花廳。”怎麼樣也是祖父要她見的人,不好太失禮。
兩人先後到了花廳落座,孟宗揚開門見山,將昨日對皇上說過的話複述一遍,問道:“你兒時常不遠千里到柳閣老府中小住,可曾記得施恩於人?”
“這是明知故問。”葉潯微笑,“我這樣的人,怎麼會做與人恩惠的事。”
很明顯,她聽到了他方才的言語。孟宗揚心生笑意,眼神隨之柔和下來。
葉潯則心生疑惑,“你應該記得那位恩人的面貌吧?總不能挨家上門詢問。”
“記得一個小記號。我知道你不是她。”
既然不是,你還不走?葉潯用眼神道出想法。
孟宗揚卻道:“你的二妹、表妹,我能不能見見?”
“不能。”葉潯想也沒想,一口回絕。葉浣去年之前不曾踏入京城,再者,便是如今沒禁足,她也不能讓孟宗揚見她。至於柳之南,是來葉府做客,見外人於理不合。
孟宗揚肆無忌憚地凝視著她,“我今日能見到你,改日也能見到她們。”
“那是你的事,我只管今日的事。”葉潯不為所動。
孟宗揚很有些無奈。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是朵美豔襲人的花,實則是塊小石頭,冷硬得很。他沒辦法,只得近乎耍賴地道:“看在我曾幫過葉家的份上,你也不能通融?”
葉潯無辜地問道:“你不提我倒險些忘了,你的手下為何要跟蹤葉家的車馬?”
孟宗揚嘴角抽了抽,合著他幫忙還幫出是非來了?卻不得不解釋:“我那兩個手下是有些不開眼,居然以為坐在馬車裡的是你,尾隨到了那位大夫家中。看那女子險些被人毀了清白,便多事出手了,後來才知葉府是早有準備。”
葉潯笑道:“回頭我跟祖父祖母說一聲,他們會酬謝你的。”
孟宗揚忙道:“不必了。”讓景國公知道他命人跟蹤葉府女眷的車馬還了得?心裡則愈發覺得這女孩難纏得緊,你以為她是無心之語,卻原來都在心裡盤算好了。他不由怪自己對她如對別人那般存了輕視的心思,活該吃癟。
葉潯態度一緩,道:“這樣吧,你要麼和長輩再打個招呼,見我二妹、表妹也就順理成章了;要麼就告訴我你那位恩人的記號,我幫你留心著。”
孟宗揚思忖片刻,結論是她說的兩個選擇都不可行。他圍著葉家打轉的事,皇上分明是不贊成的,不能容他有下次。至於告訴她那個女孩的小記號,就更不可行了——她不是善類,萬一那女孩是她厭煩的,她才不會告訴他。
葉潯也曉得,自己在他眼中絕對是打過交道就後悔的人,轉而勸道:“其實你這樣尋找那個人並無必要。這兩年京官來來去去換了好幾茬,十幾年前非富即貴的人家,如今怕是所剩無幾。真念著那份恩情,平日多幫幫可憐之人就是了。”語聲頓了頓,她又笑,“再者,你說的這件事,我其實並不大相信,懷疑你別有用心。我如此,我祖父、外祖父更會如此,你想再見我們兩家的女孩子,怕是很難。”
“怎麼說?”他問。
葉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幾歲的小孩子不明白這個道理,同行的大人也不明白?按常理,要幫你的話,給你找個大夫,替你付了診金,再給你些散碎銀兩就行了。若想幫人幫到底,大可將你帶回府中。動輒給人一錠金子……”說不好聽些,既沒腦子,又有些暴發戶的做派。
孟宗揚笑起來,“我又何嘗不知,只是到底還是想看看,幫我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即便是腦子有些不靈光,也想看看能不能回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