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皇上稍一思忖,“那就十天。”
裴奕扯扯嘴角,牙疼得厲害的樣子。說半天才多給三天假,怎麼這麼摳門?
“家事要緊,公務也要全力以赴。”皇上批示奏摺的筆頓了頓,睨了裴奕一眼,很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不少言官等著彈劾你呢,別怪我沒提醒。”
裴奕打官腔:“臣謝主隆恩,謹遵聖命。”
皇上說起葉潯:“那孩子通藥理,善食療,能幫你照料太夫人。磨礪一段,必能幫你打理好家中諸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裴奕連聲稱是。
“既然娶進了門,就要善待。”皇上說到這裡,語聲中有了笑意,“這些該是柳閣老對你耳提面命的,他不得閒,我就多說兩句。總而言之,你要讓他的外孫女過得如意,惹惱了他,我也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臣知道您是為我好,您放心。”
“知道就行,早些回府去吧。”
裴奕稱是告退。
回府路上,葉潯把楊文慧的事情說了,末了道:“幸虧皇后出言訓誡了靜慧郡主,否則啊,這事怕是還要有一番波折。”
裴奕笑道:“皇后雖然不摻合事,卻護短兒,她知道燕王妃與你投緣,自然要護著你。”
“才不是呢。”葉潯斜睇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得到的很多好處,都是因為你的緣故。”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裴奕壞壞地笑著,把她摟到懷裡,“那你想沒想過怎麼謝我?”
“你要我怎麼謝你?”葉潯笑盈盈地看著他。
裴奕笑道:“也是,你都以身相許了,我再要別的就太貪心了。”
葉潯很有些啼笑皆非,還是認真地問他:“還想要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還能有什麼,你好好兒的就行了。”裴奕板過她的臉,捕捉到她雙唇。
葉潯立時氣息不寧起來,語聲含糊地道:“別胡鬧。”
他不依不饒地糾纏。她是天生麗質,全不需粉黛裝飾,尤其是這嬌豔如花的唇瓣,誘人至極。
葉潯拗不過他,那點子力氣根本無法與他抗衡,只得依著他。可又不能否認,這耳鬢廝磨的感觸太銷魂,酥麻似是浸到了骨子裡,人如在雲端漫步。不要說當下享有,便是回想起來,也叫人心絃一顫。
良久,裴奕才側轉臉,說起回府之後的事:“先去給娘問安,下午認親。問安之後,你回房歇一歇。”
“嗯。”葉潯則依然為一件事困惑:“靜慧郡主的事,到底是她對你一往情深,還是楊閣老的意思?”
情意能讓人發狂,權益則能讓人瘋狂。
不論是發狂還是瘋狂,偶爾都能讓人醜態百出。
“這事還真不好說。”裴奕分析道,“或者是楊閣老有心依附於柳閣老,加上靜慧郡主自己又有此意,便一拍即合。或者……是徐閣老的意思,曉得靜慧郡主的荒唐行徑,便趁勢藉著靜慧郡主做文章,不論成不成,都想看出皇上的心意——皇后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
葉潯想了想,笑了,“那他們豈不是很失望?皇后雖然訓誡了靜慧郡主,卻沒懲戒她,如此一來,他們還是雲裡霧裡,看不出皇上到底是要抬舉徐閣老,還是一如既往地倚重我外祖父。”
裴奕滿眼讚許,“我家阿潯怎麼這麼聰明?”
葉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幾年,外祖父常讓我看史書,平時也會給我講一些官場上的事。”
“你說的對,今日這件事,以皇上皇后的性情,會當場發落靜慧郡主,這般處事,該是有意為之。說到底,宮裡宮外的事,能瞞過他們的不多,楊閣老那邊是什麼意思,他們恐怕比誰都清楚。”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