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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他就對簡妍提過,婉姨娘李翼等人,讓他來解決就好,她只需好好兒的就比什麼都好,可是簡妍拒絕了。
她當時神情堅定,紅著眼圈說的是,我孃的仇,得我這個做女兒的來報。當時他無法,也就只有應了。
但是仇恨這個東西原本就是雙刃劍。
報復了別人,何嘗不會傷害到自己?徐仲宣並不想簡妍揹負這些。
這樣的事,他來做就好了。
於是徐仲宣想了想,便小心的斟酌了一番措辭,慢慢的說著:“妍兒,鄭國公府裡的事你暫且都放下罷。往後那些由著我來做就好。”
“不用,”簡妍搖了搖頭,“我差不多都解決掉了,接下來就只有李翼了。”
徐仲宣默然了片刻,而後又道:“近來瓦刺作亂,朝中急需大將出徵,皇上有意起用李翼。我想過了,讓他領兵出戰瓦刺,立下戰功,再馬革裹屍,皇上心中必然是會大受感動的。便是來日梁王繼位,有李翼的這份功勞在,他也不會對鄭國公府如何。我這個法子,你覺得如何?”
簡妍沒有做聲。但她也曉得,這是最好的法子。
其實她也曉得,縱然是她再痛恨李翼,那又能對李翼如何呢?
殺人是要償命的,她不可能真的拿了把刀子去一刀捅死了李翼。就這樣讓他一直病了下去,然後終止於就這樣死了?可到底還是會有人起疑心的。倒不如如徐仲宣所說,讓李翼上戰場,以他的軍功來為李信的安穩未來鋪路。
她總歸是要為李信的將來想一想的。
簡妍前前後後的想了片刻之後,也就唯有咬牙點頭同意了。
徐仲宣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他起身拿了書案上放著的那隻錦盒,打了開來,裡面放著的是一支碧玉玉簪花的簪子。
這碧玉的成色很好,碧汪汪的如一汪綠水一般,簪頭雕刻的那朵玉簪花含苞待放,纖細柔美。
徐仲宣解釋著:“過得兩日便是你十五歲的生辰,原是該給你行笄禮的,可是現下你母親去了,鄭國公府裡也沒有個主事的人,你又是在熱喪期裡,這笄禮只怕是沒法行的。我想了想,便只買了這支碧玉玉蘭花簪子給你。至於其他的,妍兒,往後我再補給你。”
簡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哽咽著:“不用了。徐仲宣,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多麼慶幸,無論何時,何樣的境況之下,都有他陪在自己身邊。
徐仲宣伸手反握住了她的手,同時抬了另外的一隻手,將這支碧玉玉蘭花的簪子簪到了她的髮髻上,隨後又將她緊緊的抱入了懷中。
然後他垂下眼,在她烏黑柔軟的髮間輕輕的落下了一吻,心裡想著,這些事得趕緊的解決掉才行。他是不想看到簡妍這般一直傷心下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李翼結局
簡妍正坐在臨窗木炕上,垂頭慢慢的摩挲著手裡的一套衣裙。
牙白色的對襟上襦,袖口粉色折枝桃花刺繡。淺藍色的下裙,腰間開始一瓣瓣的粉色桃花花瓣刺繡,至中間時是一朵朵的粉色桃花刺繡,至裙襬時則是一枝枝的粉色桃花刺繡。
雖然只是一條裙子,卻可看見春日桃花妍麗,微風過處,恍惚一場桃花雨。
魏嬤嬤正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同簡妍說道:“這套衣裙是夫人一早就吩咐了留仙閣裡做的,要給姑娘及笄當日穿的。夫人當時特意的交代了,說要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刺繡師傅,所以這套衣裙做了近三個月,今日才剛送了過來。”
又拿了一隻黑漆螺鈿錦盒出來,裡面是一套金摺絲桃花:“這也是夫人吩咐裡京城裡最好的珍寶齋裡做的一套頭面,也是要姑娘及笄那日給姑娘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