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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還做不到,大方認真地說出來。
唯獨有一個人,由始至終都堅定地站在她這一邊。就算周曉月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他也信。
“我相信,就是你的畫被選中了。”
那人說話淡淡,語氣篤定。
周曉月自己說的時候,都沒有那麼難為情,聽到他的話反而不好意思了。
“阿沉……”
她總是擔心,對方是在迎合自己。
然而衛沉眉眼平靜,他在幾張圖片裡一眼看到周曉月畫的那副,指著陳述:“這張沒有那麼好,但他是活的。”
那雙狹長的、覆著濃密睫羽的眼睛裡,映出畫面正中心的太陽。
“你畫的,不是太陽吧。”
衛沉的話讓周曉月一驚,她不自在地眨了一下眼。
衛沉看似冷淡孤僻,然而並不是完全隔離外界,他心裡自有一套評判的準則。其實很多時候,他都敏銳得讓周曉月吃驚。
周曉月抬手摸了摸耳邊的頭髮。
“我當時也不知道畫什麼。”周曉月找回一些印象,“畫人太難了,太陽簡單一些……”
那時候,她的世界裡,只有一件事——就是跟緊霍長英。
少年伸手撫過周曉月的《光》,手掌微微張開,就覆蓋了一整張照片。
蒼白的手在亮色的明日籠下一片陰影,塗上了新的深色,把亮到刺目的白晝變成了昏暗的幽夜。
於是,太陽也像一輪圓月。
衛沉眼神微深:“霍家打算再辦一個宴會。”
他沒有對此多說什麼,無論這是慶功、補償還是其他,對衛沉都沒有太多意義。
“我能邀請你參加嗎?”他再次開口,冷靜但是並不冷淡,“我會讓霍長怡和那位王安瑞一起來。”
他比所有人都更相信周曉月。
周曉月都不禁瑟縮了,衛沉已經開始計劃把她推上臺前。
他不去爭奪自己的,卻要把原本就屬於周曉月的,全部都拿回來。
遞進的
一句“謝謝”好像不足以表達她的心情。
衛沉的信任沒由來, 卻始終堅定不移。
他是真的相信繪畫的第一名換走了周曉月本該得到的青睞,哪怕這只是周曉月的懷疑, 衛沉也立刻信了, 幫她想有用的方法。
他甚至不惜改變一貫的態度,接受利用霍家的資源。
在衛沉面前,周曉月不禁會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厲害的人。
因為她知道衛沉特別好特別厲害, 而這麼厲害的少年會這樣由衷地相信、稱讚她,甚至越過外在條件和客觀事實,付出的完全信賴。
像是“算了、不用了……”這類遲疑的、拒絕的話語在周曉月的口中盤旋一陣, 最終嚥下。
她說出來的是:“我會參加。”
“我不會再逃避了, 我會努力面對的!”
她說完, 就瞥見衛沉放鬆表情,很輕微地勾了一下唇。
周曉月心裡砰砰跳動得厲害, 她覺得胸口被塞得滿滿的,都快要溢位來了, 全都是衛沉給予她的好。
那些人質疑衛沉的冷漠和孤僻, 甚至為衛沉鑑定出一個情感缺失的可疑結論。
可是周曉月一點也不覺得他沒有感情。她看到了少年藏在心裡的細小溫柔和真心。
她好想要回饋一樣的,以及更多的。
但她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沒辦法對衛沉更好。
衛沉說:“不管事情會怎麼樣,再畫畫吧周曉月,你想要畫, 就畫下去。”
周曉月腦子一熱,脫口而出:“好啊,我給你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