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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月難以控制那些想法不斷地往下沉:這是霍長英放任的,還是霍長英有意引導的……
她看著程從浩,又想到自己,甚至有些模糊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和霍長英關係更近的。
程從浩被她的抗拒激怒,但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半晌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囂張,你不怕我說出去?”
他說出去,只可能是對霍長英說。
到頭來,程從浩竟然用告狀來威脅她。
她不止一次和霍長英聊過,但從來沒有這樣剖白、激烈。習以為常的寵愛和包容溺住了她,緩衝著撫平了那些微妙、刺人的怪異起伏。
在周曉月和霍長英長久建立起來的穩定親密關係中,他們的衝突總是輕易快速地消下去,維持著溫柔甜美的平和,像是不真實的夢。
夢裡面,這不是“未婚夫妻”那套契約,而是比周曉月的家庭還要密切的相伴十餘年一起長大的情誼。
周曉月不曾想過,也不敢想,她會和霍長英爆發足以分裂所有關係的矛盾。
一想到是霍長英會聽到她對這親密到畸變關係的拒絕,周曉月就覺得緊張。
她感覺血液流速和心跳都略微加快,甚至彷彿都能聽到血管裡流動的聲音。
衛沉安靜地站在周曉月身邊。
他知道這是周曉月在發聲宣洩,沒有再說話。
但是衛沉把周曉月拉他左臂的手放下來,小心地反圈住少女纖細的手腕。他手指扣在校服那一圈袖口,動作輕柔卻有力。
周曉月的心跳放慢了,但是她聽到心臟跳動一下又一下,越來越震動,越來越響亮,像是在耳邊擂鼓。
她受到了鼓舞,更不想理會程從浩的威脅了。周曉月連話都不回了,看都不看程從浩一眼,乾脆順勢拉著衛沉走開。
她想過無數種要對付霍長英這種恐怖掌控欲的辦法。
在這個微妙的時候,她對霍長英做什麼,似乎都不對。
可既然結果都是和霍長英攤牌,她為什麼要怕程從浩的威脅。
她擺明了隨便,程從浩反而噎住,不吭聲也不動了。
周曉月拉著衛沉走得飛快,轉眼就把程從浩甩到後面,留下程從浩一個人臉色難看地皺眉思索。
走回教室,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就多了。
越來越多道目光落在周曉月和衛沉身上,周曉月知道只要她和衛沉待在一起,就會引來各種關注,所以她只是下意識地逼著自己忽略那些視線。
直到衛沉收緊五指回握,扣住少女柔軟的手掌。
周曉月被那有些偏低的溫熱面板觸碰得微顫,她才驚覺自己一急是直接牽走衛沉的。
“啊,對不起……”
可她現在想鬆手也晚了一些。
衛沉馬上就緊追著周曉月慌亂張開的手,穿過指縫緊密地反握住,手指交疊,他能輕易地包住周曉月整隻手。
掌心貼著,粗糲的指腹輕輕磨擦而過,彷彿帶起輕微的電流。
“沒關係。”衛沉低聲說,“你想怎麼樣都行。”
周曉月被他的順從弄得手足無措,嚇一跳地掙了一下,這次衛沉沒有再強行握上來,很乖地鬆開了。
她的兩頰已經通紅。
周曉月生怕衛沉誤會什麼,馬上對衛沉解釋:“我不是想避嫌。”
周曉月認真又忐忑:“對不起,之前我們都說好了先做朋友。
那我不應該在你還沒弄清楚對我的想法的時候,做一些曖昧的接觸……我可能還是有點習慣性地依賴別人……”
把自己從依賴中剝離出來獨立沒有那麼容易。意志和意識在打架,便想要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