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關融怕她醒來扭著腰,把她攔腰抱起,冰涼的礦泉水瓶貼著她紅腫的眼睛時,她還不舒服地皺著眉,關融低聲地哄著她,只是她一路睡得並不安穩。
王律師找到沉軍的時候,他張口就是一百萬。
王律師笑了,真把有錢人當冤大頭宰呢?他只留下了一張名片,“沉先生想好了再通知我。”
沉一偉又犯了病,這次病得又急又兇,沉軍照著名片打電話,王律師不接,他要去學校找沉秋顯,被兩個彪形大漢攔著。
醫院花錢如流水,身邊哪還有人願意接濟他們兩個窮親戚呢,醫院一大早就讓他們收拾床鋪走人。
沉軍無比痛苦,他兒子好的時候聰明可愛,生病的時候喜怒無常,像個瘋子一樣,這腦子裡的病怎麼就把人變得如此可怕呢?
可那是他兒子,是他的香火啊。
這時王律師來了,輪到他開價了,“關先生只要沉小姐成年前的監護權,待沉小姐成年之後,那麼他和您都無權過問了。作為給您的補償,關先生願意無償為沉一偉治療到十七週歲為止,這是協議書,如果沒問題的話,請在這裡簽字。”
沉軍已經走投無路了,沉一偉再不動手術腦子就真廢了。
“拜託,我家是搞醫藥的,名下醫院不知道有幾家,我能吃這種虧?”關融笑道,“你不會真以為我人傻錢多吧?”
“難道不是嗎?”沉秋顯鼻子還一抽一抽的,說話聲音嗡嗡的,“我怕你被他們當肥羊宰了。”
“你呀!”
“我又不想讓你吃虧,你反正一直都花錢大手大腳的……”她越說越小聲,最後嘟嘟囔囔,“大不了我跟他們同歸於盡,玉石俱焚吧。”
關融很少會有這麼陰沉著臉的時候,“你還想玉石俱焚?”
沉秋顯沉默,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講什麼。
“你焚的是誰?你焚的是我啊秋顯。”關融戳她心窩子,“我好歹比你多吃了幾年米,難道還能想不出一個更好的辦法?”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的一生就被虛無的臉面二字盡毀,多少原生家庭的不幸,毀盡後輩,多少人被流言和禮教所壓迫,至死未能脫離泥潭。
坦白說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即將迎來她人生最風光的時候,她選擇在這個時候,在報紙和媒體面前坦言自己家庭的不堪,將一大塊腐肉攤開在人前,她將遭受多少指摘和非議?
她能不怕嗎?關融記得她還是個小毛頭的時候就非常要面子了。
可她已經走投無路,只剩下一顆向死而生的心。
“好了好了,我的鮮鮮,別掉眼淚了。”
關融抱抱她,捏捏她的小臉蛋,“瞧瞧這眼睛,一會兒睜不開嘍。”
沉秋顯扭頭藏在他脖子裡,不給他看,“眼睛好疼……”
關融捧著她的臉蛋,“早知道就不帶你了,雖然想讓你親眼見證一下。”
目光越過他的肩頭,窗外是漫天的晚霞,火紅一片。
“是火燒雲。”沉秋顯喃喃道,“一切都過去了,明天開始我就是嶄新的我。”
“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關融降下遮光簾,赤紅的晚霞,瀰漫在天空上綿延得無邊無際。
他們的臉頰映得通紅,關融向她靠近,“來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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