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劫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沉默好一瞬才回答。
——說,若是你不收下他們,他們就在此自刎。
萬劫低沉的聲音裡,充斥著無奈。
褚朝昭:???你說啥?劍自刎?怎麼刎?
對不起,她有點想看。
塗山容卿大笑。
——阿昭,讓他們刎一個唄。
——不行,我要低調!
塗山容卿:???你說什麼?你要做什麼?低調?
想起她在不死山的一切,將無上霄宗臉面按在地上踩,就是一陣無語?
你這叫低調啊?
褚朝昭到底還是沒說讓他們自刎試試的話,怕他們一個激動,真的當場做出什麼嚇人的事來。
她跟做賊一樣,左顧右盼,而後招手。
數萬把劍雀躍著,跟河裡的魚群遇到魚餌一樣,紛湧而來,擁擠著,你擠我我擠你。
他們無聲爭吵著。
——滾開!她是我的小主人!我要做小主人的第二把,不第三把劍!
——你做夢呢!我才是第三!
——我,才是!
——我……
眼看著他們就要當場幹起架來,褚朝昭趕緊道:“你們排隊!別給我把人引來了!”
那些劍竟是真的聽懂人話一樣,排成好幾隊,乖巧得不得了。要是有人在這人看見,一定驚掉下巴,誰家劍靈這麼乖巧啊!
——哈哈哈!阿昭,你也有今天,這要是讓人看見了,估計得懷疑自己眼瞎了!
塗山容卿沒忍住笑出聲來。
褚朝昭無語。
——我也覺得自己眼瞎了。
誰家劍冢的劍爭先恐後上趕著來找一個有本命劍的人當主人啊?
劍靈的桀驁呢?寧死不屈呢?
褚朝昭將所有劍收進戒指裡,這才趕緊下山。
下山後,她才看見小夥伴們一路留下的符篆,循著符篆而去。
宿熹卻是陡然睜開眼,轉身朝她身後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而後轉回去,繼續闔眼。
待他們遠去後,從暗處走出來兩個人,一人紅袍加身,一人玄色腰帶的白袍加身。
“老大,那布娃娃什麼來頭?竟然能看到我們?”紅袍男子嘴角勾著邪魅的笑。
白袍男子清瘦的臉上神情莫測:“父神給的。”
紅袍男子殷紅的唇若一抹殘陽,始終上揚的唇垂下,昳麗的眸子也暗淡了幾分。
“第一次見妹妹,你在幹什麼?”
一身君王氣質的白袍男子難得沉默了一下,他收回眸子看向他,許久才啟唇道:“在殺人。”
那雙居高臨下,睥睨蒼生的眸子裡竟是多出了幾分後悔。
紅袍男子嘴角瞬間勾起,赤眸裡瞬間如冬日化雪,迎來了春一般,眼下的淚痣都跟著生動起來。
“啊——”
那邪魅的尾音拖長,帶著極其明顯的幸災樂禍。
“那不巧,第一次見妹妹,妹妹一擲千金,用一朵月驚鴻將我拍下呢,即便知曉我是妖,也……”
白袍男子威嚴的一眼掃了過來,紅袍男子瞬間閉嘴,可再一瞬,他抬起沒有一絲皺紋和凌亂的寬袖,慢條斯理地理起來。
“你覺得這身長袍如何?”
白袍男子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似乎不知他為何突然問這個毫不相關的問題,卻也知曉他沒安好心。
果然,紅袍男子眉梢得意地上揚:“啊,這身衣裳是妹妹買的,專門給我挑的,還有好幾件呢。還有還有,知我是魔那一日,她竟然寧願與天下人為敵作對,也要放我走。”
白袍男子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