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挺倔的。
褚朝昭眯起雙眸,壞笑道:“阿容,你也挺倔的,問了這麼久,都不曾露出半點。”
這傢伙有秘密,而且她有預感秘密還不小。
塗山容卿笑容一僵,漂亮的狐狸眼閃過暗芒,抬起頭又極其無奈。
——小爺不是都將九火之境的九火都交給你了?連紅蓮業火都給你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行嗎?
——說來,這九火除了紅蓮業火乃是上古神火外,其他的八火雖是靈火,卻也不是平庸之物,你全拿去要做什麼?
對於他的轉移話題,褚朝昭也不拆穿。
“雲洲不會平凡太久,只是我一人有神火,遠遠不夠,我可不想等那些鬼東西再出現的時候,累死自己!”
當初那惡蛟的話,再到後來葉家、徐家,黑袍人,還有林中尋妹妹的神秘男子,他們所有的話無不說明雲洲有問題,而且是整個雲洲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就有意思了,什麼樣的秘密,竟是將整個雲洲都瞞在鼓裡的?
她要未雨綢繆,提前做好防範。
她分明是那種鹹魚型別,能不動就絕對不動那種,怎麼一到這修仙界,就事事親為起來了?早晚累死!
褚朝昭提起裙襬,一蹦一跳在蘭花叢裡,穿過陣法屏障,目之所及皆是驚豔,驚得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桁書哼哧哼哧從手鐲裡爬了出來,他摸了摸腦袋。
不對啊,昨晚上誰敲他腦袋啊?
他明明在小主人肩膀上睡覺來著!
入目之處,是熠熠生輝的一片花。
漫山遍野的花盡數綻放,都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像是透明琉璃打造的花晶瑩剔透,紅霞漫天,整個後山崖銀光和淡紫色光芒織就出一鴻銀河。
像是天上銀河臨世,繚繞在人間。仔細看去,那銀光點點,又如無數個皎皎月一般,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褚朝昭都不敢想,要是晚上,這得有多好看。
沒曾想,她的血作用還挺大,才一個月,月驚鴻就自己開花結果,又被風傳播了一地。
清風拂過,花頭搖曳,仿若在給她打招呼。
褚朝昭突然感受到腳邊有什麼,她轉頭一朵碩大的花正隨風起舞,舞著舞著就蹭了上來。
“比我的頭還大!這麼大的月驚鴻?認真的嗎?不會是假花吧?”褚朝昭走上去,伸手將花撈過來,仔仔細細觀察。
半晌,褚朝昭鬆了一口。
“沒錯,看來這就是花王了,之前帶回來那朵。”
塗山容卿輕嗤。
——就跟一狗腿子似的!
不知道說的是使勁蹭褚朝昭,還在用葉子飛吻的月驚鴻,還是抱著褚朝昭的小臉蛋親親的桁書。
……
落日熔金,殘陽如血,霞光紅了雲洲的半邊天。
莽莽黃沙之上,孤煙繚繞,暮風席捲風沙滾滾,蓋不盡莽荒下的一座座無名孤冢。
只是一眼無際的黃沙之中,有一隻白皙的手顫抖著探了出來,而後是另一隻枯瘦的手,使得整個寂寥森冷的沙漠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那雙手動了幾下,再然後一整個身著紅袍之人爬了出來。
要是有人在這裡目睹全程,估計早就嚇得直接嗝屁了。
男子長身玉立,身形清瘦,那雙骨玉般,節節分明的手捻著身上的衣衫抖動,渾身都透滿了嫌棄。
那身精緻的紅袍之上,金色絲線繡著詭異的紋路,像是眸中咒紋一樣,又如陣法的紋路,繁複神秘,卻又全身透著貴氣。
只是那身無不貴氣的袍子,近看像是被什麼啃食得破爛,洇出來的鮮血與一身紅衣相融,讓人看不出他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