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位應是授課長老了。
老者居高臨下瞥他一眼,開門見山,極不客氣道:
“孟長老,老夫知道你身份貴重。但既然進了這間學舍,便該與其他弟子一樣,遵守論法堂的規矩。按時到堂,晚一刻不行,上交功課,少一字不行。如果做不到,還是趁早回長春峰去,請掌門真人另選高人教你吧。”
眾學子不敢抬頭,只豎起耳朵聽。
孟雪裡忽略後半句,點點頭:“好的先生。”
長老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神色緩和許多:
“至於灑掃學舍之類的瑣事,可由你峰中道童代勞,倒不用你親自去做。”
孟雪裡還是點頭。
長老滿意了,虎虎生風走回去,一撩衣襬,坐在靠牆的藤椅上。
他隨便點了位弟子:“昨天講的道經,背來聽聽。”
雪白牆壁上,掛著一幅‘尊師重道’的濃墨大字。
名叫虞綺疏的錦衣少年,依然神色恍惚,小聲道:“你真是霽霄真人的……”
“道侶。”孟雪裡說。
吃松子嗎
虞綺疏轉過頭,再沒跟他說一句話。
這一天,孟雪裡沒有見到那位新來的天才師弟,卻已知道對方名叫肖停雲,身體病弱,容貌不俗,寡言少語。
如果不是對方轉移了眾人注意力,今天被整日議論的,一定是霽霄道侶來上基礎課。
論法堂弟子出身各不相同,有人來自修行世家,比如稱號很長的虞綺疏,有人來自鄉野,沒上過私塾,大字不識。
松林裡六間學舍一字排開,孟雪裡在甲舍,那位肖師弟,被分在丁舍。
“我猜他很快就會來我們這兒。”甲舍學生說道。
上課對孟雪裡是很新奇的體驗,他跟著一群少年讀書寫字,聽授課長老拉長音調解讀道經,甚至起身回答問題。
課業結束後,到了答疑階段,這是眾人最期待,也最害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