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與寒山結盟,以後或許會倒戈向其他大宗門。
這個過程中,將產生多少爭鬥犧牲,完全不可預計。
虞綺疏:“不說這些事,平白惹人心煩。咱們吃松子……”
孟雪裡靈光一閃:“我是長老,應該可以收徒吧?”
虞綺疏被他的思路震驚了:“好像,真的可以。”
孟雪裡有長老頭銜、享受長老供奉,有長春峰作為洞府,怎麼不能收徒?只是平時跟小弟子一起上課,又不擺架子,難免讓人忘了他不是考生,是考官。
虞綺疏怔怔道:“這、這能行嗎?掌門真人會同意嗎?”
“我向掌門真人請示,出席今年的考核。我只收你一個,不妨礙別的長老挑選弟子,更不妨礙別人拜師,怎麼會不行?”
虞綺疏眼神驟然明亮,拍掌稱快:“道祖保佑,太好了!”
原以為前路坎坷無光,誰知柳暗花明。
孟雪裡只覺得朋友變師徒有點奇怪:“以後你成了我徒弟,我輩分比你高了?”
虞綺疏理所當然地說:“你是劍尊道侶,輩分本來就高。”
他喃喃自語道:“如此一來,霽霄真人就是我師丈。我乃靈虛道尊之重孫、崇源道師之孫、白鷺城城主之子、長春峰大師兄,虞綺疏是也。值了值了!”
孟雪裡:“大考的時候,咱倆走個過場就行。放心吧,長春峰大師兄。”
他為朋友解決了麻煩,心情甚好,還不知道命運對他的捉弄,遠不止‘朋友變師徒’。
作者有話要說: 霽霄:我寫,我寫還不行嗎qaq
偏不理會
小弟子們請教過問題,不好意思扔下肖師弟一人,想等他一起去藏書樓。霽霄婉言謝絕了,於是眾人道謝告辭,留他獨自收拾紙筆。
孟雪裡走得匆忙,桌案書卷散亂。做黨員的,自然要幫黨魁洗筆疊紙。
暮色四合,黑暗如潮水湧向山腳下論法堂,將一間間空蕩學舍淹沒。
人聲漸遠,松林間鳥叫聲也靜下來,霽霄仍不著急。
上輩子一生都在趕路,心無旁騖、行色匆匆。
重修一次慢下來體會,心境反而更開闊。小弟子的問題再簡單幼稚,他也態度認真,不生一絲急躁。
有困惑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人‘生而知之’。
修行就是不斷解決困惑,探究萬物道理的過程。
世人以為霽霄真人天賦卓絕,道途一帆風順,其實他初入道時,也遇到過許多問題。
最大不解莫過於為什麼要練習前人留下的劍訣。
他覺得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即使雙胞胎,性情也有差別,既然不同,就該修習獨一無二的道,摸索獨一無二的劍法。
師兄胡肆聽罷,極不負責的附和道:“是啊,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沒有標準。什麼先賢往聖的規矩,咱們偏不理會。”
霽霄的師父深感無奈,說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劍道天才,天才有天才的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路。
不是誰都能獨闢蹊徑、自創劍法,對普通人來說,有先輩經驗鋪路,才走得更順暢。
至於霽霄的師兄胡肆,則因為問題太多,初上寒山便被狠狠訓斥過。
霽霄此時故地重遊,不由想起當日情景。
那時論法堂沒有白牆黑瓦的莊嚴學舍,松林間沒有清幽白石小徑,只得六間草廬。
他年紀比這具身體更小些,虛歲十四,他師兄胡肆,也不過十五歲。
他們運氣不太好,授課長老性情頑固而偏執。
上課,私塾先生說要通讀百家之言,取長補短。便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為什麼我們只能學寒山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