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將在寧夏開辦學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寧夏現在學堂規模又擴大了一些,有學生六百多人,教書的先生,除了宋應星他們,還有很多慕名而來計程車子,其中有功名的人也是不少。
讀書人,不全是如孔家那樣的,很多的讀書人是寒門子弟,他們考不中進士舉人,做不成官,可又有著讀書人的驕傲,無法去做那些普通百姓做的工作,而學堂先生,再怎麼說地位也要比普通百姓高一些。
再說了,朱威給的薪資不低,一個普通的能教人識字的讀書人,朱威能給每月三兩白銀,更有糧肉補貼。
要知道當時在宗人府從事“裱褙玉牒”的工匠,每月工食銀為15兩,全年收入在18兩左右,與自耕農的收入水平類似。
而不用從事體力勞動的教書先生,一年淨得白銀三十六兩,已經是很豐厚了。
其餘的那些有功名的先生,每月得銀更多,甚至有位曾經做過一縣教諭的老舉人,朱威給開到每月二十兩白銀的高薪。
一兩銀子一石精米,多少小地主一年到頭也落不了幾兩銀子的。
所以這些讀書人都是人生在世蹉跎半生,在寧夏倒是樂得自在。
“陛下,臣在寧夏所做,也是受東林書院的啟發,現在計程車林中,各種拉幫結派,每拜一師,每求一學,都會被打上標籤,誰是誰的人,誰和誰一波的,都是清清楚楚,這樣的人天生就會為他們的集體利益考慮,所以不如將教育普及天下,大明人多,讀書人卻不多,話語權都在讀書人手中,這是他們和陛下對抗的底氣所在,若是這個底氣沒了,陛下也就好做了。”
“砰…砰…砰…”
朱由校手指敲擊著書案,不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這讓朱威心中一驚,難道…這樣的好事,朱由校也不願意?
“陛下…”
朱威剛剛開口,朱由校就伸出去打斷朱威的話:“先生…讀書人多了…會好嗎?”
朱威一愣:“這…不敢說好或者不好,只不過讀書的人多了,知理的人也就多了,陛下用起人來,可替代的也就多了。”
朱由校搖頭:“不…先生,不行。”
“敢問陛下,為何?這是好事啊,若是這般做了,數百年之後,我大明人人識字,人人讀得懂書,天下大治也就是如此了吧?到時候陛下的文治堪比文帝!”
朱威說的文帝,就是漢文帝,漢文帝是千年以來,文治最盛者,所開創的文景之治,更是成為後世基本所有帝王都想要比肩的存在。若是沒有文景之治,就沒有後來的漢武帝北征匈奴,更不可能有強漢。
哪一個皇帝不想讓自己的名字和漢文帝掛鉤呢?朱威以為說出這話,朱由校將不會有太大的顧慮,可是朱威想錯了。
“先生…士管著民,是用什麼管?”
朱威一愣,隨即答道:“律法!”
朱由校搖頭:“非也,是用學問。天底下人都知道,讀書人就是高人一等,那麼只要讓讀書人聽話,那天下就亂不到哪裡去,百姓愚昧,不開智慧,他們信讀書人的話,可是…人人都能讀書了,還有多少百姓,願意去聽讀書人的話?先生,你這不是在給朕送功勞,你這是在掘我大明的根!”
朱威呆呆站著,腦子裡面已經成了漿糊了,這等利國利民之事,為何到了朱由校嘴裡,就成了這般模樣?
“先生,以宋之富饒,讀書人也不過百之三四,以唐之強大,讀書人也不過百之二三,唐太宗之胸襟,宋仁宗之仁愛,他們難道不知道有法子能夠讓百姓都讀的起書嗎?可是為何他們不做?你可以說是唐之門閥壟斷,可是宋呢?造紙術與印刷術都不成問題了,為何還是控制讀書人的數量?”
“先不說這法子好不好,也不去說這東西能不能有成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