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幾乎是坐上了馬車就睡著了,柳氏讓昭昭枕在雙腿上,給她身上披了薄薄的一層毯子。
昭昭的眼睛合攏,扇形的睫毛下籠著淡淡的青色,讓柳氏不由得滿是憐惜得把毯子給往上掖了掖。
聽昭昭說得那些事,大約是有人落水了,幫人從水中撈起來人;有人被打斷了手骨,導致無法讀書……事情瑣碎,都是又不涉及到鄖河縣裡的自家事,生怕擾了他們休息,昭昭又怕自己睡著了,硬生生地晚上沒睡覺,所以這會兒才困得不行,和人告別了之後,腦袋就一點點的。
這孩子可是……傻得可愛。
柳氏緩緩地放下簾幕,讓馬車裡的光線暗下來,好讓昭昭能夠睡個好覺。
昭昭在搖晃的馬車裡睡著的時候,錢寶兒的眼睛瞪大了,她已經從林清薇的口中知道這段時間得一個人學習,也有些納悶,怎麼昭昭也不說一聲,若是說了,她也可以去雲州。以前她也是一個人讀書,只是認識了昭昭,兩人處處黏在一起,錢寶兒頗為不適應,連帶表情都有些落寞。
“昭昭託我給你帶個信。”林清薇勾了勾錢寶兒的手心,等到寶兒跟著她出來,才開口說道,“她說你還記得和你說過的岑夫子的事嗎?她說讓只有你也好,正好與夫子說一說,寶珠是怎麼想的,你可以好好勸一勸。”
林清薇不知道昭昭打得什麼啞謎,只是把昭昭的話給複述了一遍,沒想到錢寶兒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沒錯。”寶兒的手敲在另一隻手心裡,喃喃道:“我可以在昭昭回來的時候,就把這件事做好。”
還有幾日就是霜露,岑夫子也要告假回去給孫寶珠掃墓,當然孫崢也會過去。
自從孫崢坦明瞭身份,岑夫子與孫大夫都不曾打過照面,錢寶兒跟著昭昭一起,從孫崢那裡知道了不少事。
岑薛青與孫崢都覺得錢寶兒像孫寶珠,昭昭問錢寶兒,“倘若你是寶珠會怎麼想?”
錢寶兒想過這個問題,倘若她是寶珠,應當後悔自己的調皮,後悔自己說了謊,那些都是她自己的問題,爹孃疼愛她的話,她應當是希望爹孃還在一起的。
昭昭和寶兒是孩子,所以格外覺得孫崢與岑薛青斷了可惜,她們尚小不懂情愛之事,只能夠從“倘若我是孫寶珠,會怎麼想?”從這個角度出發,兩人都覺得若是孫寶珠定然不想看到眼前的局面。
錢寶兒只是代入想一想孫寶珠,眼淚珠子就往下落,那段時間也對錢鏡誠很好,惹得錢鏡誠說自己起了雞皮疙瘩,讓錢寶兒萬萬不要如此,讓錢寶兒氣得捶打了哥哥一頓,這才結束了傷感。
先前昭昭與寶兒兩人怕惹惱了夫子,並不曾多做些什麼,現在沒有了昭昭,只剩下了寶兒,也就是最合適的機會。
林清薇不曉得昭昭這話裡有什麼玄機,不過看到了錢寶兒的情緒好了,就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正好看到了錢鏡誠走過來,她走了過去,對著錢鏡誠行禮,喊一句二哥。
大約是因為初見加上,林弟去了書院,晚上一起論書也多有不便,不如就在白日裡如何?文章我已經帶過來了。”
現在的錢鏡誠做文章遠要比在書院裡還要費心盡力,而聽到了他的話,林清薇歡喜地笑了,“好的呀。”
錢鏡誠清了清嗓子,覺得曬黑了也是有好處,他臊得耳根通紅也沒人看得出來。
耳根通紅的錢鏡誠看著林清薇認真地看著自己寫的文章,想到自己為了寫文章拽了不少頭髮,右側鬢角一小塊兒頭髮都有些稀疏了,也是值得的。
五日之後到了雲州府,雲州府自然是要比建安府大得多,加上馬上要到了松林書院考試的日子,雲州府裡有不少帶著青巾的書生,城裡各處都是熱熱鬧鬧的。
到了此處,沈譽也與林家人分開,能不能進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