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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把爹爹的手捏得更緊一些,林鶴低頭,看著他家小姑娘衝著他笑,露出了別急的神色。
林鶴想著,他確實還有一點時間,他的語氣放得舒緩,河邊人住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石拱橋附近,留下三個人現在就去把人給拽出來。其他上下游的人家喊來了村長,帶著村長騎馬走一圈就可以把人都給拎出來。
這對桐花村而言,是個特殊的日子。
村長從暖和的被窩被人撈起來,哆哆嗦嗦被人撈在馬上,要不是冒穿官服是砍頭大罪,他覺得這群人是土匪,而不是官員,他才聽小河村的人說,林鶴林大人是個很文氣的縣令老爺,這可文氣在哪裡呢?
這樣的下雨天把人給拽出暖和的屋子,村長可別替心裡頭有多彆扭了,吳家的老孃年齡大了,因為丈夫去世哭得眼睛都半瞎了,這會兒迷茫地掉眼淚,也被人驅趕出屋子,村長能做得就是不看他們。
桐花村的村長也注意到了昭昭,淋著雨的昭昭這會兒看不出玉雪可愛,她的口中含著薑片,覺得身上不發熱了,就把之前的那片嚼碎吐出來,再換一片含著,這是昭昭按照醫書想的辦法,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薑片,用這樣的方式在微雨之中驅寒。
在雞飛狗跳,痛罵哭嚎聲中,來到了最後一戶人家。
他家漢子是獵戶,生得精壯還獨自打死過一隻野豬,那獵戶脾氣大,被強行綁了到村中,等到稍微鬆散了繩子,操起一把鋤頭就衝著林鶴揮舞,要不是有何管家,差點給削到了林鶴。這讓村長膽戰心驚地同時,也忍不住對著唯一可以說話的小姑娘說道,“你說,你這爹是作孽啊,好多人都要淋病了。還把你給帶著。”
昭昭本來小手捏成了拳頭,看著何管家擋住了攻擊,小拳頭才鬆開,對著村長大聲說道:“我爹爹是為了救人,瀾江這裡要決堤的!”
此時天已經朦朧亮了,眾人看著說話的童稚聲音,發現是裹著紅色披風的昭昭,眾人的目光裡帶著仇視,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嘩啦啦就是雨點猛打瓦片的聲音,這是綿綿細雨驟然之間就轉成了大暴雨。
雨大風大,風吹得太過於猛烈,旁邊的屋子是用的草頂,一下子就被掀飛了,裡面的人發出了驚呼聲,只能夠到這個屋子裡擠一擠。
周旗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在下這樣大雨的時候,他腿軟得不行,林大人的話真的應驗了,他甚至覺得下一瞬就有可能瀾江決堤。
村裡人也忽然噤了聲,面面相覷起來。
這麼大的雨,河堤又被周家人偷挖了,要決堤還真有可能。
遠處傳來了轟隆的聲音,因為天已經微亮,所有人都看到了瀾江沖毀了河堤,銀白的巨浪吞噬推平了一切,不知道是誰家養的豬崽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下一刻聲音就泯滅不見,顯然是被捲入到了瀾江裡。
周旗在看到了決堤之後,軟了的雙腿直接跪下,跪下之後忽然打了一個激靈,衝著林鶴重重磕頭,這屋子裡少說也有五十餘人,若是都在決堤的一瞬間被沖走了,他老孃修得那些佛全部都是煙消雲散,幾十條的人命就揹負在他們周家了。
石拱橋塌
周旗跪下之前,屋子裡沒人說話,只能聽到外面嘩啦啦的暴雨聲,他重重跪下之後,房間裡的靜謐忽然就被打破,不知道是誰輕輕說了一句,“真的好嚇人。”
這一句讓屋子裡頓時炸開了:
“是啊,我被錢家人挖起來的時候,還一丁點都不想起來,外面多冷啊,還在下雨,這不是瞎胡鬧嘛,怎麼可能會決堤。”
“我也是啊,心想怎麼可能會決堤,阿彌陀佛老天保佑,不對,是林青天保佑。”
“周家人把河堤給挖了,才引起的這事吧。”
“噓,人還在呢,林青天會給個公正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