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萬壽節是在深秋,在魏昭過了十四歲之後沒多久的日子裡,魏昭和元安公主一起入了宮門,天邊的紅霞迤邐,把整個宮殿的琉璃瓦都鍍上了一層緋色。
御花園裡的花全部都修剪的整齊,各色精緻盆栽裡種的大多是菊花,這句話開得很美,絲絲縷縷的重瓣包裹住脆弱的花蕊,空氣之中有淡香浮動。
因為萬壽節是在深秋,番薯也早早從土地裡刨出來,稱重之後當做是今年的祥瑞送入到宮中,番薯這種神物,只怕要在未來的幾年之中都是祥瑞了。
晚宴是擺在凝和宮殿的,正中架起了紅色的高臺,足夠讓做得後面一些的人也可以看到正中的情形,宮女與內侍井然有序地端著紅色漆盤給每位大人布膳。
來參加這壽宴,講究的是禮數,這裡菜雖然好,但是送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夠燙,再等一會兒就有些涼了,所以來參加壽宴的人都提前在家中吃過。
首先是六部挨個給趙桓祝壽,禮部是歐大人敲編鐘,呈上祝福;戶部的祝壽眾人很早就知道,那就是用番薯的產量來祝壽;兵部請了幾位精壯計程車卒,他們在高臺上行拳可以說是虎虎生風,還表演了投壺的絕技,就算是閉著眼睛,也可以手中十二支箭直接扔入到箭壺智之中……
這六部之中,最好看的應當是刑部郎中丘大人的祝壽節目了,他換下了官服,穿著一身短褐,有一位大人敲著大鼓,丘大人一邊在上面行拳,一邊用手作畫,等到他打完了一套拳,直接也做好了一幅畫。
其他人看得是目不轉睛,只有祁贇之與祁明萱的表情很難看,尤其是祁明萱,她頻頻看向了汪貴妃。
汪貴妃看著丘郎中打拳作畫,臉色也不太好看,沒辦法,現在丘郎中做的事情與祁明萱的衝突了。
祁明萱要做的就是跳舞,一邊揮舞水袖,一邊作畫,而現在有了丘郎中的祝壽在前,等會她跳舞就沒那麼讓人驚豔了。
祁明萱低聲對著父親說道:“爹,我要是不跳了……”
“別胡說!”祁贇之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快去換衣服,這是無意之中撞上的。”
祁明萱沒辦法,只能夠去換衣裳。
原本她是準備一鳴驚人,此時一下熱情就被澆滅了大半,甚至在她商場的時候,還險些跳錯了,一個踉蹌之後,祁明萱心中一慌,手中的筆直接落在屏風上落下重重一筆。
嗡得一下,祁明萱的腦子幾乎炸開。
怎麼辦?
她放下了筆,輕輕隨著音樂旋轉,一邊試圖彌補那重重的一筆。
她作畫的本事只能說是平平,所以才會取巧邊舞邊畫,這兩樣都不用做到頂尖,就可以讓人眼前一亮,沒想到居然和刑部的祝壽衝了,現在更是落下了不可彌補的差錯。
祁明萱做的本來是萬里江山圖,現在只能突兀地加了一個房屋,這屋子像是坐落在山上,但是古里古怪的,怎麼都和畫風不符合。
祁明萱捧著這幅畫下了紅色高臺時候,眼睛都是紅的,尤其是不敢面對汪貴妃,她不用去看汪貴妃就可以想到後者的表情,一定是覺得她上不了檯面。
她下意識地看著魏昭,昭昭換了一身衣裙,此時正和錢寶兒說著話。
要說起來錢寶兒也是祁明萱出乎意料之外的變數,上輩子誰不知道這位錢寶兒的名聲?
錢家因為都生得是男丁,十分疼愛這唯一一個嫡出的女孩子,可以說是寵她寵得不行,她的性子很是刁蠻,甚至還因為喜歡一個生得俊秀的寒門子弟,根本不去管別人願不願意娶她,就巴巴地跟著他的身後。聽說最後還害死了寒門子弟的妹妹,偏偏最後兩人又成了親,應當是結成了一對怨偶。
具體的事情祁明萱不大清楚,只知道常人提到了錢寶兒都是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