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繼續在這裡賣東西了。”
行商喜歡鄖安開得簇簇的花,喜歡這邊公平的價格,喜歡這邊路修得好,知道衙門賺了不少錢,林鶴每一分每一厘用在什麼地方都公開得清清楚楚,而這樣的縣令要離開了?
吃茴香豆的人似乎是看出了行商的難過,開口說道:“林縣令是高升,還是朝廷之中罕見的連升四級,再說了,升官之後還是管著鄖安縣,你們擔心什麼呢?這是大好事。”
行商聽著這話,心中大震:“管著鄖安縣,莫不是你說的是建安府知府?”行商走南闖北,所見的事情很多,先帝還在世的時候,有一位神童連升三級,有一段時間一年給挪一次位置,不過是七年時間就做到了正三品,但是輪到了本位皇帝繼位,尚未有過這般的提拔,他的語氣帶著不確定,甚至覺得吃茴香豆的人算錯了,“這……是連升五級吧,而且,似乎這幾十年中,並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去年歲考,鄖安繳納的公糧是整個建安排程推行就好,他雖說不管事,但是在朝中或者是在承宣布政使司裡都有些人脈,遇到了難事,你請教他往往有意外收穫。”
“盛通判,盛德翃,負責糧運、水利等事物,按道理也要負責訴訟,只是建安府目前的推官本事有些欠缺,先前的仵作退了之後,沒有新仵作,說來慚愧,我年歲大了,有幾個案子我覺得有些疑難之處,只是尚未找到合適的仵作,案件還需要你來偵破,這人暫且收押在牢獄之中。”
“六房之中,戶房李典吏,性格最為活絡,有些鑽營不過你相處久了便知道了,他這人生性好熱鬧。刑房吳典吏,性格有些倨傲……”
“管理一府乍一看與管理一縣沒什麼區別,只是事物是管理一縣的數十倍,還要起到上傳下達的作用,管理的人與事物都多了,一開始你恐怕要磨合一二,而且也不能像是管理鄖安縣那樣,凡事親力親為,需要下放一部分權利。等到後面找到了自己處事的辦法就好了。”
林鶴覺得潘曾毅的那些話很有道理,記在心中。
李典吏帶來了萬民傘之後,在林鶴過來之前,府衙裡的各位官員都被震住了,看裡面不同的布料,不同人繡出來的大大小小的字,感覺得到這把傘沉甸甸的重量。
就算是再不愛管事的韋榮也對林鶴肅然起敬,因為做了太久這個位置的官員,見過不少行事風格的知府,韋榮覺得無力改變一些事情,才這樣隨波逐流,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夠有這樣一個上峰。
林鶴微微一笑,“今日裡我第一次來,我之前來潘大人是請我在盛德樓吃飯,不知道如今是不是盛德樓還是建安府最好的酒樓,我想請諸位一起吃個飯。”
盛德樓自然還是建安府最好的酒樓,倘若不是,誰也不會在這個檔口糾正,於是眾人紛紛道,沒有讓林大人出錢的道理。
林鶴說道:“說來慚愧,我自己身無長物,但家母與人合作做生意,賺了一些銀兩,宴請諸位的錢也拿得出,諸位莫要與我推辭,若是這筆銀子花不出去,晚些時候家母還要憂心忡忡。”
林鶴說話風趣,惹得眾人一笑。
林鶴等到笑聲停歇,對著諸位笑著說道:“今日裡實在是有些來不及,之後請諸位同僚到我府中做客,這一次請諸位到盛德樓一聚,諸位莫要與我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