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無不及。
當年齊幼晴和沈佩玲一起入宮,已經是王氏、齊氏和沈氏博弈之後的結果了。
蕭銘修現在不停改換新政,為的就是除去齊氏黨羽在朝中的影響,透過撤換官職和增設給事中,抓住了不少官員的罪證,也終於讓那些官官相護的朋黨有所收斂。
新政的效果已經初步顯現,不過之後的動作才是關鍵。
齊琛太小心了,一點小辮子都不叫人抓住,朝中他人脈太多,蕭銘修輕易動不得他。
然而若不是齊氏的心太大了,賢妃也不至於走到今日,只要賢妃被定罪,那麼齊琛這個山長便就德行有虧,再也無法擔任青山書院的山長。
這麼多年,蕭銘修才終於抓到他這一個錯處,實在不容易。
樹倒猢猻散,青山書院總山長招牌太亮,齊琛才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一旦山長之位被裁撤,聚在他身前的人就會散去一些,等到把齊家治罪,剩下的人就會又少一部分。日積月累,人心就散了。
在朝堂上,沒有永遠的忠誠,只有永恆的利益。蕭銘修自己深切明白這一點,如今也越發得心應手,再沒早些年的彷徨無依。
朝堂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他不屑於用後宮牽制前朝,可朝臣們卻一個個都忍不住,無論如何也要送人入宮。他們只看到了宮中的繁華錦繡,看到了那還不知在哪裡的皇長子之位,也看到了虛無縹緲的從龍之功。
其他的,都被這偌大的權利和繁盛掩蓋住,繁華之下的悲涼和血腥卻被永遠遺忘。
有得必有失,他們得到了想要的,就要失去早先擁有的,這很公平。
可蕭銘修為了等這一個時機,卻也讓謝婉凝短暫處於危險之中,雖然七夕那日陰錯陽差讓賢妃自己遭了難,可一想到賢妃對謝婉凝有這麼大的惡意,蕭銘修就怒氣難消。
“齊氏做過的事太多了,他們家沒有入世,可有關係的官員們卻也沒人清白。這幾年儀鸞衛查出來的案底不下百件,終於等到來了今天。”蕭銘修沉聲道。
謝婉凝拍了拍他的手,柔聲說:“陛下不必自責,我跟寶寶不是沒事嗎?”
蕭銘修微微搖了搖頭:“不,說來說去還是朕的錯,朕就應當好好保護你們,讓別人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哪怕他早就做了萬全準備,卻也還是無法諒解自己曾讓她離危險那麼近。
謝婉凝卻並不在意,她笑道:“這些事,說來說去都是賢妃的錯。是她自己黑了心,她能伸出一次手,就能伸第二次第三次,所以到了玉泉山莊,她無法忍受我先她有孕,這才終於下了狠心。”
要對謝婉凝動手太難了,聽濤水榭不說守得跟鐵桶一般,外人根本進不來。就連新進茶水間的雜役宮女都相當謹慎,賢妃指示靈秀暗示綠葉許多回都不見鬆口,最後只得兵行險招,走了最有風險的一條路了。
不是由自己宮中直接動手,一旦需要聯絡旁的宮室,一旦動了其他人脈,就有不受控制的風險。端午那一日被抓的臘梅就是最好例子,可賢妃卻不知收斂,因為那日當場被蕭銘修一巴掌扇到臉上,賢妃失去理智和耐心,動了最後一步棋子。
可一旦如此,青竹和芳菊就都要暴露出來,她自己也危險了。
謝婉凝嘆了口氣:“她已經瘋了。”
瘋了的人是沒有理智的,七夕那一日她做得太倉促了,完全不像早先隱忍內斂的她。
蕭銘修道:“害人終害己,她若是早有反悔之心,何苦像現在這樣坑了自己半條命?不僅如此,還把她所有的醜事都暴露出來,再也不能翻身了。”
何止是不能翻身,她這條命可能都要保不住。
謝婉凝摸了摸肚子,堅定道:“我們要好好的,不能做虧心事,不能做害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