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她嘆口氣,出門去。
不知恁地,也不大覺得天氣熱不可當了,已經開始留戀所見的一糙一木。下午,海明來看望她。
小丹覺得沛沛的信可以公開,況且,她打算把她介紹給他,於是將信交給他細閱。
看完之後,海明只笑一笑。
丹青問:「沒有意見?」
「頭三個月是這樣的。」他把信還給丹青。
「沛沛比較敏感。」
「開始人都會覺得不慣,過一陣子,認識了新朋友,建立社交關係,一切會得好轉,屆時,催她也不回來。」
「沛沛不會這樣容易習慣。」
海明笑笑,不答。
他總是不想過分逆小丹意思。
「暑假過後,你會代我去探望她?」
海明看著丹青,「你好象巴不得我立刻就走似的。」
「張海明,你恁地多心,難得你打算留下來?」
「即使如此,也不用催我呀。」
「你太多忌諱了。」
「小丹,我們別為一個遠地的朋友發生齟齬。」
丹青閉上嘴,不再同他討論宋文沛的問題,得不到共鳴,稱屬話不投機。氣氛僵住。
本來張海明也有一點牛脾氣,對牢丹青,卻施展無方。
「丹青,」他試圖打破僵局,「稍後去看場電影。」
丹青不耐煩的答:「我同你說過我不愛坐戲院,一句話要說多少次?」
海明的鼻子碰到灰,訕訕地蹭一會兒,實在無地自容,趁丹青轉背,他賭氣地悄悄開門溜走。
小丹一抬頭,已經不見了他。
每次一聽要把宋文沛介紹給他,就生那麼大氣。
他並沒有見過宋文沛,很有可能一見之下,驚為天人,追還來不及。
可是,人的天性就是有毛病,越不給他,越是想要,越勸他要,越是不肯。不是不犯賤的。
丹青忽然想到自己,嘲弄地笑了,她又比海明好多少。
總想征服險峻高峰,在所不計。
海明離開之後,來了一家三口陌生人,兩夫妻,孩子約莫三四歲,頑皮得不象話,按都按不住,滿屋跑,見什麼揪什麼來玩,似只小人牌炸彈,又似一陣旋風。坐了一會兒,年輕夫妻歉意地走了,那孩子猶自尖叫,把整張檯布連杯帶碟扯到地上。
丹青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待他們走了以後,第一件事,便是寫張字條,貼在門口:十歲以下兒童,恕不接待。
丹青逐項收拾,滿頭大汗,這次蝕了老本。
那可怕的小怪物,真事孩子中的渣滓。
人總要到了中年才會發覺幼兒可愛,丹青適才只想擰住小傢伙打他一頓。「小丹。」
丹青一樂,「媽媽,」連忙迎出來,「早班飛機回來的?」
葛曉佳一見女兒汗流浹背,心疼地嚷:「季娟子幹嗎,訓練奴隸乎。」「阿姨不在。」
「她去了哪裡?」
「巴黎。」
葛曉佳立刻沉默下來,小丹一看,就明白了,母親很知道娟子此去為何為誰。因為母親臉上沒有驚喜,小丹又聯想到,娟子此行,好友並不苟同。
小丹說:「媽媽你倒是有興致來這裡看我。」
「反正有空,給我一杯冰咖啡。」她挑個近窗座位。
小丹做了兩杯,坐在母親對面。
「娟子幾時回來?」
「沒說。」
「你知不知道她去找誰?」
丹青有心替阿姨守秘,緩緩搖頭。
葛曉佳嘆口氣,「那人叫胡世真,是她命中剋星。」
丹青乾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