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無法平復,她怎麼可能會用照夜清殺人呢?照夜清她寶貝得不得了,平時一點磕磕碰碰都不讓它有,比寶貝自己還寶貝照夜清。她怎麼可能用照夜清去做這種事?那可是秦絕送她的劍啊!
她看著秦絕,眼神中充滿著不解與委屈。秦絕也不信她會做出這種事,可是死了人,她的劍卻被遺落在現場,實在難以解釋。劍對劍修來說,是幾乎不離身的,旁人也難以輕易接觸到。
秦絕抬眸,看向嚴律。嚴律說:“除了你的劍,還有證詞。有弟子說,當日夜裡,看見了一個身形與你很像的背影,穿著也正是你的樣子。鐵證如山,不容你狡辯!哼,我勸你還是趁早認罪!”
嚴律聲音冷酷,面目兇狠,嚇得明月一哆嗦。秦絕見狀,皺眉道:“師兄……”
嚴律毫不留情地打斷他:“鶴微師弟,此事事關重大,罪大惡極。我松陽宗弟子視同門為手足,殘害同門者,按照律例應當受萬劍穿心之刑!鶴微師弟,她雖是你的徒弟,可在這事上,卻不能網開一面。”
秦絕眉頭壓低,聲音沉沉:“可此事尚未有定論,師兄不必急著給她定罪吧。”
嚴律瞥了眼她,“可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不能定論的?難道就因為她狡辯?她說自己沒做過,便沒做過麼?”
嚴律向來嚴格,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此刻看明月的眼神,已經是把她當成個惡人。他踱步在明月身邊,說起先前那些事。
“她之所以被你罰閉關修煉,難道不就是因為她心存邪念,道心不堅,被魔氣所惑,做出不合規矩之事麼,鶴微師弟?難不成此事也是我們冤枉了她?”嚴律那雙犀利的眼掃向秦絕,顯然一點面子也不打算給,“鶴微師弟,我明白你先前是替她考慮,不想讓事情鬧大。可如今之事,不比先前,絕不能再姑息。或許正是因為鶴微師弟太過仁慈,才導致今日之禍事。倘若當時鶴微師弟能狠下心來,也不至於讓她再有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嚴律的聲音洪亮有力,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落在大殿之中彷彿還有迴音。殿內二十幾雙眼睛在嚴律說話時齊刷刷看向明月,盯住她,好像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這密不透風的牢籠裡,明月唯一能求助的,只有秦絕。
她看向秦絕,帶著無盡的期盼,以及隱約的擔憂。
她害怕秦絕會像上一次一樣,不信她。
秦絕似有若無地看了她一眼,擰眉道:“我讓她閉關修煉,並非因為認定她做出不合規矩之事。”
明月心頭一怔,並非認定她做出不合規矩之事麼?
嚴律並不給秦絕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夠了,鶴微師弟,你不必再說。總而言之,如今一切的證據都指向明月,她嫌疑太重,倘若我們不從嚴處理此事,恐怕會鬧得松陽宗上下人心惶惶。”
他說著,抱拳看向滄海真人:“宗主,我以為,該將明月押去懲戒宮中關押,再行調查,等候發落。”
嚴律說的是再行調查,可顯然他話裡話外都已經給明月定下罪。明月縮在袖子裡的手指微曲,吞嚥了聲,希望秦絕能為她說點什麼。
說,他信她,她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攔在她身前,將她護在身後,就像從前他替她擋下突破的雷劫一般。
她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
然後,滄海真人開口:“嚴律,鶴微說的是,此事還未能完全定論,如此便認定她是兇手恐怕不妥。只是鶴微,明月畢竟是嫌疑最大的人,倘若什麼處理都沒有,不足以安撫人心。這樣吧,在事情完全調查清楚之前,將明月安置在宗主峰後山,你們可有異議?”
明月低著頭,聽得清清楚楚,也聽見了秦絕的沉默。
他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同意了滄海真人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