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瞬後失笑:“師兄自然是強,天下第一的強。只是師兄當時是怎麼想的呢?是想著,小明月是你的徒弟?還是……你的命定之人?或者是……”
他一頓,“哎呀,直白一些說吧,師兄,你對小明月有情嗎?”
明月連呼吸都忘了,等待著秦絕的回答。他會怎麼說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輕微的風聲裡,送來秦絕的回答。
明月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折雲輕輕地笑起來,窮追不捨:“師兄,你知道,我問的不是師徒之情,也不是同門之情,更不是你對蒼生的悲憫之情,我問的是……男女之情。”
二人倚在樹上,在擊殺了白日那邪祟之後,今夜定州城的月光皎潔,照出一叢樹影。
明月不由抬頭,看向樹上的兩道身影。秦絕的背影挺拔如松柏,聲音彷彿沾染了月色的清冷,無情擊碎明月的全部僥倖與竊喜。
“你知道的,我從沒有男女之情。”
明月低下頭,彷彿呼吸困難,連忙打斷他後面的話:“師尊,折雲師叔,老伯讓我來送一杯茶水,說是一點心意。”
她端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裝作是剛來,喚了道飛雲訣,騰雲至秦絕身側,將茶水遞上。
折雲笑著接過茶水,一口飲盡,將杯子放回托盤上:“謝謝小明月。”
明月搖頭,待秦絕也喝完茶水,捧著托盤退下,“那弟子告退了,師尊與折雲師叔也早些休息。”
“好。”折雲看著人離開的背影,似笑非笑看了眼秦絕。先前的話題被打斷,強行再續上也不合時宜,他拍了拍手,“師兄,那我也去休息了。”
秦絕嗯了聲,待折雲走後,兀自靜坐許久。
他自幼時起拜入松陽宗,與諸位師兄弟關係不近不遠,唯獨與折雲關係還可。因而,有些話,也只有折雲會與他說。
男女之情麼?他從不知何為男女之情。
少時他們便因根骨修為被諸多女修追求,秦絕面對她們,不論高矮胖瘦、修為高低,都掀不起任何波瀾。可偏偏是他,卻有一位命定之人,甚至於現在出現了兩個。
秦絕垂眸,撫上自己右手手心,他與明月之間有道同心訣,但百年來,代表著情動的名字從未亮過。亦說明,他對明月,並未有情。
對她好,是因為找到她時,她還是個小姑娘,總習慣事事依賴他。他便想著,左右是他的命定之人,對她好些也無妨。三百年來一直如此,即便有了明若,他也習慣了對她好。今日之事,他根本沒有考慮過任何,她是弱小的,是他的徒弟,是松陽宗弟子,自然需要他保護。無需緣由。
-
之後幾日,定州城一切太平。城中還潛伏著一些小妖小魔,被他們除去。城中另外活著的百姓們見狀,也紛紛出來,值得欣慰的是,城中殘存的百姓還有一二百人。
秦絕讓他們做了場法事,將城中慘死的冤魂一一超度,又在城中留下了幾道法陣,這才離開。
臨走時,秦絕卻微壓著眉頭。明月見狀,問:“師尊,怎麼了?”
秦絕搖頭,說沒什麼。他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出發之前,識魔譜分明指示定州城周遭邪氣瀰漫,可他們這些日子,只遇上過那一個大的邪祟。倘若只有這一個,識魔譜不可能黑氣瀰漫至此。
或許……不在定州主城區,而在定州城附近的村鎮?
抱著這想法,秦絕讓弟子們分散開來,往附近的村鎮走。此番下界,並非只有松陽宗一個宗門,還有許許多多個宗門,因此在路上,他們便遇上了另一大宗門天元派的人。
天元派是修仙界的最大宗門,沒有之一。他們派財大氣粗,弟子眾多,常去人間做些超度以及捉小鬼的活動,在人間的信眾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