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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淵一笑:“所以你不要再勸我了。我來開平時就打算以身為誘餌。一路而來,你把我保護得這麼好,我連做誘餌的機會都沒有。該到我出面了。”
謝太初沉默片刻,嘆息一聲,行禮:“請殿下示下。”
“放田允恩過北山,讓他來開平,我在開平等他。”他下了決心,回頭去看謝太初,“太初你帶上城內千餘精兵,趕往北山。一是誘田允恩迅速出山,韓傳軍自然安心落入圈套。二是封住北山北山麓往開平和獨龍口的關隘,將韓傳軍的部隊分段合圍,與闞玉鳳、蕭絳一併將韓傳軍的部隊困在北山中。”
“我帶人馬傾巢出動。殿下怎麼辦?真要在開平唱空城計。”
“不錯,我便在開平唱空城計。等你們滅了韓傳軍,回過頭來對付田允恩。屆時……他就算知道我在唱空城計也晚了。”
田允恩部隊在陳家坪附近遇見了謝太初,雙方交鋒,謝太初所率部眾不敵向開平方向逃逸。
此時天已漆黑。
大雨似從天上倒出來般傾斜而出。
自二十多天前,韓傳軍部隊便帶著誅殺趙淵的聖旨出了關,在草原上來去往復一千多里,從陰山一路追回開平,終於見到了趙淵親兵的影子。
田允恩哪裡肯放過。
山路上泥濘,車馬無法行走,步兵營率先跟著田允恩等人一路衝了過去。騎兵營也捨棄馬匹,尾隨而上,過了陳家坪這唯一的山腰平坦之處。
此後山路險峻,一條通往開平衛,一條通往獨龍口。
先頭部隊與謝太初又是幾次交鋒,都被謝太初溜走。田允恩急紅了眼,命部隊無論如何要咬住這幾百人,將他們吞下。
段寶齋心頭不祥的預感更盛,可是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半夜周遭豁然開朗,山下平坦大路就在不遠處,竟無事發生。
田允恩輕蔑一笑:“我說你是杞人憂天吧。你還不信。”
段寶齋蹙眉:“可是……”
“可是什麼?你的兄弟慌了怕瞭如喪家之犬,手下謝太初也是個廢物。這還用爭議?”
“闞玉鳳和蕭絳都是北邊名將,如今只瞧見謝太初,恐還是有蹊蹺。”
“哈哈哈哈……”田允恩大笑,揚鞭一指,“開平內城就在不遠處,一個彈丸之地,我們這萬人先鋒,半日就能拿下!蕭絳也好,闞玉鳳也好,能以一敵萬嗎?”
“報——!”斥候又來。
田允恩已有些不耐:“今日夜間頻繁來報,都是讓謝太初跑了的訊息。若還是這等廢話,便不用來說!楊巨如此無能,回頭讓他吃軍棍!”
他所說的楊巨乃是先頭部隊的統率千戶,世襲的軍職,更是田允恩的親信。如今讓他打頭陣,本來是存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軍功怎麼都是自己嫡系拿了大頭算好。
沒想到這個楊巨大半夜追著謝太初跑,領著上千人愣是沒抓住個道士,反而大半夜光是緊急軍情都送了二十多次,田允恩感覺是啪啪給自己打臉。
“不是的!”斥候回,“楊將軍命小人來報,在前面官道上遇上了趙淵的親衛軍,有肅字大纛在其中,應該是趙淵親自來了。”
“你說什麼?”
“千真萬確!”斥候道,“是趙淵的肅字大纛!”
田允恩精神一振一拽韁繩,一路快馬加鞭,直抵楊巨所在之處。他從楊巨的位置看過去。
“在那邊。”楊軍道。
此時,彷彿為了讓田允恩看清敵情似的,天空中的雨忽然就小了,月亮竟從烏雲 的縫隙中露出了半張臉。
官道上,對面敵軍的隊伍便看得清楚了些許。
遠處雨中舉著火把的隊伍人數不少,影影重重間彷彿有著某種令人膽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