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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越的茶館裡出來,身上沾染的暖氣被冷風陡然一吹,讓人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還未等她辨別來接她的司機車輛位置,裸露在外的脖頸就被一陣溫暖裹住。
柔軟馥郁的圍巾纏了兩圈,鼻端嗅聞的盡然是她前幾日幫男人選的香水香味。
好似自從她送給他之後,之前昂貴的定製款就被棄之不用。
有霧繚的熱氣騰騰昇起,顧靳言垂眸,目光有些深。
映著背後的暖黃淺光,不著痕跡的觀察她的面部表情。
淺灰色的基調柔和了肆虐的寒氣,她巴掌大的小臉顯得愈發明眸善睞。
他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走吧。”
瑜笙將圍巾往下撥弄兩下,露出水潤的唇,側轉眸睨著一言不發大步往前走的男人。
那緊繃的下頜線甚至比行道樹光禿禿的枝丫還要蕭瑟。
汽車發動不過幾分鐘,助理好奇的眼神就往後瞥了好幾次。
兩人這是鬧矛盾了?
不,確切的說是總裁單方面的不理人。
上了車瑜笙跟他說了幾句話,也只得到幾句含糊淡漠的單音節。
只側著頭瞥向身側車窗,倒像是窗外的景象多麼吸引人一樣。
也不知道剛才是誰連一分鐘都耐不住,人家前腳進了茶樓,他後腳就下了車。
完全無懼外邊的嚴寒,瑜笙在裡面呆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瑜笙剛才沒吃多少東西,此時見車座旁的木板上擺著精美的蛋糕盒子。
開啟包裝,甜膩的奶香一下子爆滿了封閉的空氣,入口酥脆,衝散了心口滯塞的酸澀。
不是不怨蘇子衿的。
因著他,她跟顧靳言這才錯過了三年。
三年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錯過的是歲月,再多的熱愛也會被時間沖淡。
她不知,若不是顧靳言堅持,始終拽緊了兩人之間的線繩,這命運的節點是否會就此平行延伸。
可是三年似兄似友的照顧,讓她實在是無法縱容心底憤懣怨恨的發酵。
尤其是當煙霧朦朧了蘇子衿溫柔的眉眼,那一刻,她心底在竟然萌生一股難言的乾澀。
大衣裡的手機嗡的震動一聲。
她微搭眼睫,白皙泛白的指尖輕點螢幕。
躍然是一條蘇子衿發過來的資訊:
我還是很喜歡你,像鯨魚缺氧於六千四百米的深海,樂此不疲;我還是很喜歡你,像星辰砸向大地,至死而已;我還是很喜歡你,像風走了幾萬裡,不問歸期……
瑜笙,餘生雖然沒你,我也會好好生活,祝你一切安好。
被奶油沖淡的苦澀重新在口腔彌散,蔓延至心口。
她沒回,也懂得蘇子衿並不需要她的回覆。
他太溫柔,像是老朋友,寬潤隨和的不需要歸期,更不索求回報。
只是用一條話別的資訊,謹以祭奠逝去的情絲。
她側眸,視線控制不住的落到身側男人的側顏上。
窗外的暖光為他打上一層朦朧光影,從剛才見面開始,他就不太對勁。
這是吃醋呢?
這麼大人了還跟小寶一樣,總是需要她哄。
沒有再看螢幕,將手機丟進了口袋裡。
她其實內心深處挺希望蘇子衿能放下,好好生活,去迎接屬於他的幸福。
這份希冀,無關風月,只在屬於朋友的一份淺情。
她向來信奉一句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她接受命運的饋贈,不急切,不妄求。
只遵循著心底的準則,不會給出一些模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