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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的床簾隨風飄蕩,與瑜笙垂立的裙襬短暫一觸,隨即移開,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女傭有事出去了,留下瑜笙一個人待在季嘉熙的畫室。
東西兩面牆壁上懸掛著裝裱好的作品,涵蓋著靜物素描,色彩風景,人物速寫……
型別多樣,筆鋒還待雕琢,可以看出來作畫之人學的很雜,涉獵多但是不精。
她搖頭失笑。
腦海裡自動自發的浮現起傲嬌的小男孩明明嬌縱,卻礙於父親威嚴不得不學習的模樣。
靠近門邊的地方是一張靜物臺,面積很大,成年人躺上去都綽綽有餘,好幾摞畫紙工整的碼好。
正想靠近看看畫架上還未完成的作品,門,咔噠一聲。
以為是去而復返的女傭,她揚起一抹淺笑,一回頭。
男人新換了一件墨綠色襯衣,應該是剛洗完澡,微溼的劉海下垂搭在眼睫,揉碎了眼角的鋒利。
他眼神有點燙,逼人灼烈,在封閉的空間裡逐漸發酵。
彷彿出現了一條無形的細線,牽連著火花一路燒到了她的心口。
怎麼辦?
氣氛有些尷尬,她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基本的寒暄是什麼來著?
對了!
雙眸一亮,輕啟薄唇,緩緩吐出中華五千年沿襲至今的話題開啟語。
“那個你吃了嗎?”
!!!
什麼鬼?
現在的時間點不高不低,屬於那種午餐已過,晚餐不及,而且距離剛才見面頂多過了十多分鐘。
說完這句話後她就大腦宕機,一瞬間的懊喪沒有收斂好,被男人盡收眼底。
季燁寒眸底閃過一抹笑意,聲線寵溺,“餓了?”
瑜笙連連擺手,宛如一隻胖墩墩的招財貓。
她不是她沒有別瞎說!
只聽男人喉間溢位一道低沉淺笑,柔和了凌厲的眉眼攻勢。
手指在光腦上點了兩下,“吩咐廚房,今天晚飯提前一個小時。”
光腦上方出現一個資訊框,管家的臉出現,面帶猶豫,“可是先生,剛才小少爺說要吃佛跳牆。”
佛跳牆耗時長,所需食材都要提前準備,這突然更改晚餐時間,想來是來不及了。
季燁寒略一沉吟,意味深長的看了女人一眼,輕飄飄擲地有聲。
“那就明天再給他做。”
瑜笙:“……”
算了,解釋不清了。
管家隨手招了個傭人,吩咐道:“送兩杯茶水去書畫室。”
奇怪。
收到先生通訊之前,張夢老師不是還在客廳呢嘛?
眼下怎麼不見了?
機器人放下青花瓷杯,就出去了。
季燁寒坐在沙發上,抬手示意,“瑜老師,請。”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瓷杯上,溫潤瑩澤,鍾靈毓秀,說不出的好看。
他的手,應當是不常見光的,白皙的單薄面板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他應當有很強的潔癖症。
見外人時,白手套向來戴得一絲不苟。
再加上墨綠色的軍裝,冷肅正謹,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不過……除了第一次見面,往後他再也沒在她面前戴過手套。
瑜笙端起來瓷杯,垂下眼簾,縹緲的熱氣模糊了視線,擋在杯子後極輕極輕地嘆了一口氣。
這將軍的氣勢未免太強了些。
雖然她能感覺到他有在刻意收斂,但久居高位的威壓還是壓的她喘不上來氣。
尤其是喝完茶之後,胸口的窒悶越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