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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笙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一聲急似一聲,如一道驚雷在鼓膜中炸響,牽連出驚悸不安緊張情緒。
“喂,請問你是瑜瑩女士的女兒嗎?你母親突發腦溢血,正在市人民醫院……”
聲音一下子變得遙遠。
瑜笙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結束通話的電話,撐著床沿下床時,雙腿軟的險些匐倒。
“宿主,別忘了帶手機。”
瑜笙愣愣轉頭,眸底還帶著還未消散的惶然。
“……奧……對,要帶著手機……”
系統看著宿主六神無主,飛快的套上衣服,甚至連洗漱都沒來得及,直接奪門而去。
揹著小手,搖了搖。
該來的總會來的。
要是去的快,宿主或許還能見得著瑜瑩最後一面。
急救室門框上的裝置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卻刺的人眼睛疼。
瑜笙仰頭看著“手術中”三個字,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不清。
等待的時間度分如年。
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冷風從肥大的褲腿鑽進去,蔓延至全身,連骨頭都帶著冰寒。
恍惚間,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隻襪子。
狼狽不堪。
幾步遠的長椅上坐著三個人,應該是女兒、女婿跟父親。
一家人相互打氣,默默支援。
動了動僵硬的手指,解鎖手機,熟稔的撥通了那個瞭然於心的號碼。
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毫無感情的機械女音傳進腦海,將身上最後一絲溫度抽空,只剩下一副傷痕累累的軀殼。
又往牆角縮了縮,後背抵在牆壁上,得到了一絲慰藉。
“瑜笙!”
她抬眸,是韓雨,應該說是化妝只花了一半的韓雨。
只一隻眼睛上貼上假睫毛,配上一臉的急切,顯得有幾分滑稽。
瑜笙扯扯嘴角,想要擠出一個笑。
可恍然間發現臉彷彿凍僵了,像是打上肉毒桿菌,面部肌肉嚴重受損,完全不聽神經衝動的驅使。
韓雨一把將小姑娘攬進懷裡,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也難受的不行。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她哭著笑罵了一聲,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小姑娘的後背,一疊聲地安慰。
“寶貝,沒事哦,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有什麼灼燙的東西砸落在她脖頸間。
燈滅,人走。
系統說的不對,瑜笙連母親最後一面也沒能看到……
韓雨去開具證明,瑜笙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只覺得整個人都空了。
周圍人來人往,步履匆匆,沒有人為她停留。
醫院裡每天都在上演著生死離別,從前的她甚至都沒想過,這麼可怕的事情,猝不及防就發生在她身上。
突然,眼前出現一雙純黑皮鞋。
在她面前頓住。
她驀得抬頭,一開口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像是粗糲的石子摩擦,撕扯出緊繃的窒息感。
“蘇子衿。”
蘇子衿眸底不著痕跡的一黯,剛才她眸底一閃而逝期待,看見是他後又迅速湮滅。
她在期待誰?
“哪裡不舒服嗎?”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溫柔,神情太過關切,她神經一鬆,不躲不避的對上他詢問的視線。
“蘇子衿,你認識什麼殯儀館的人嗎?”
……
“你們兩個小姑娘先坐在這好好休息一下。”
蘇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