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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夜驍始終記得那晚被支配的恐懼。
嬌俏的女孩慢慢向他靠近,纖纖玉手搭在他的肩頭。
她語氣似癲如狂,分不清是哭腔更多還是笑意更滿。
聲音飄忽如線,搭配上山澗的迴音,漆黑的夜幕,還有那微紅的桃花眼,宛如女鬼夜行。
“今晚月色真美,適合……”
她嘴角抽搐,將那句“適合刺猹”強行壓回去。
這一來一回間,神色愈發猙獰。
“——適合共賞,不如你我二人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方不負這盎然秋意,哈哈。”
最後一句哈哈,堪稱人間絕唱。
要不是此情此景實在詭異,她高低得整上五百字的鑑賞分析。
什麼生動形象地渲染了淒涼絕望的思想感情,採用以樂景襯哀情的襯托手法,實乃畫龍點睛之筆。
系統:同九義,汝何秀?
那微顫的尾音如同離弦的冷箭,嗖嗖嗖,徑直刺入夜驍的鼓膜。
他微微蹙眉。
身體被觸碰到的地方如同在發燙,渾身都不自在。
“不成體統。”
瑜笙眼含期待,心中的小人瘋狂點頭。
對對對,就是這樣,痛罵她一頓,然後就能回家睡覺了。
誰想在這黑布隆冬的野地裡賞月,那指定是有點毛病。
……
半個小時後。
瑜笙稍微抬頭,讓下頜線彎曲的四十五度愈發分明。
有位大哲學家說,要是想流淚了,就抬頭看看天,那樣淚水就不會流到嘴邊。
系統大呼驚奇,中華五千年的文化果然不可小覷。
系統:如此通俗易懂的千古名言,究竟是哪位哲學家的經典?
瑜笙心如死灰:好像是布拉德·瑜笙。
系統:無中生有?
瑜笙就覺得吧,自己或許有病,要不然就是夜驍有病。
否則,他們兩人為何溫暖的家不回,而要在野地裡喂蚊子?
現在動物保護協會的工作範圍都這麼廣泛了嗎?
古有佛陀割肉喂鷹,今有瑜笙捨身伺蚊?
就尼瑪很想不通。
所以說,夜驍你到底為什麼要接上後半句話,“既然你如此盛情邀約,那就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並沒有很盛情,謝謝。
兩人相顧無言,如同演了場啞劇,又名《還記得那些年我們一起喂得蚊子嗎》《反派的心思你別猜》。
總之,賞了一個小時的月,終於踏上了回家的路。
瑜笙實在困得不行,靈魂和肉體彷彿已經分離,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躑躅前行。
她閉著眼睛盲走,絲毫不覺前方同她相隔幾步遠的人蹙眉停下。
一頭撞在一堵肉牆。
瑜笙捂著腦袋,雙眼迷離,“怎麼不走了?”
那聲線微啞。
夜風有些涼,再磨蹭下去,她恐怕會生病。
“我揹你。”
瑜笙雙眼一亮,瞌睡頓消。
不過,秉承著女子固有的矜持,她覺得還是要假意推脫一番。
“這恐怕不太妥當,畢竟我挺沉的。”
“確實。”
確實?!!!
夜驍,你將遭到我的暗鯊!
今晚不是你死就是你亡,誰都別攔著我。
系統:沒人攔著你。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奧利給!
女孩其實一點都不重,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卻像是投擲了一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