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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瞟視幾眼對面的小飯莊,抓了抓後腦勺嘟囔:“哥,不是我捨不得那倆錢,只是覺得實在沒啥必要,第一,大鬼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第二,咱們現在也不是特別寬裕,二十萬扔進水裡,起碼還能聽聽響聲,你砸給他們,圖個啥?”
“圖份心安。”我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道:“你將來也會獨自撐起一攤,這年頭情義是狗屁,但尊重情義的人都不會混的太差,我現在的心情,你早晚也能體會的到,別斜楞我,中午你進去送錢。”
罪不情不願的把車開進商場的停車場,我倆先從車裡眯了一會兒,等到中午時候,罪去取錢,我則到商場裡挑了些營養品、禮物一併拎給罪,交代他幾句後,才打發他走進飯莊。
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罪一溜小跑的從飯館裡躥出來,拽開車門就朝著我催促:“快走哥。”
看他慌慌張張的,我也沒敢猶豫,一腳油門幹到底“嗖”的一下幹出街口,直到駛出老遠後,罪才摸了摸腦門上的汗珠子呢喃:“他家的人實在太熱情了,一聽說我是大鬼的朋友,一個勁的噓寒問暖,整的我瞎話都不知道該咋往下編了。”
我好笑著問:“鬼哥家裡都有什麼人?”
罪掰著手指頭跟我數念一通:“他媳婦、他媽、倆孩子,鬼哥的奶奶還活著呢,老太太九十多了,精氣神特別棒,不知道為啥看見他們把錢揣起來,我心情好像也跟著變好了許多。”
我嘆了口氣說:“錢送出去,我心裡頭墜著的石頭就少了一塊。”
荊棘滿布的社會路,人性和情義變得越來越單薄,更不存在所謂的正義和邪惡,不管人們做出怎樣的選擇,其實只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更舒服一些,我也一樣,給鬼哥家裡人拿點錢,並不圖往後會有什麼好報,我只是希望良心上可以過得去,就好比一些大奸大惡沒事就跑到廟裡燒燒高香,或者做場法事一個道理。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和罪漫無目的的從石市閒逛,看著街邊熟悉或者陌生的景色,我心裡頭異常的平靜,活了將近三十多年,除了兒時的那段懵懂時光,我似乎總在不停的奔波,不是從這個地方抵擋下一個目的地,就是在行走的路上,從未真正停下腳步去仔細觀賞一下沿途的風光,現在還能大搖大擺的在這座曾經幫助我崛起的城市裡行走,也算是老天爺的法外開恩。
見我時不時嘴角上揚,罪好奇的問:“你笑啥呢哥?”
我搖搖腦袋呢喃:“說不上來原因,就是忍不住想笑,當年我剛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比你歲數還小,那會兒看孔家就好像一座巨無霸,感覺自己肯定挺不過去,結果孔家倒了,我崛起,這次,怕是沒那麼好運了。”
罪似懂非懂的望了我一眼,張張嘴巴沒有吱聲。
我倆從中午一直溜達到傍晚,天將將抹黑的時候,蒼蠅給我打過來電話:“我跟孔令傑約好在建設路上的奧斯卡娛樂會所碰面,包間沒有了,在沙發區的一號卡臺。”
我想了想後說:“妥了,你晚上別過來了。”
放下手機,我直接撥動方向盤出發,儘管已經很多年沒有回石市了,但是大體路段我還是有記憶的,找到蒼蠅說的那家會所,我倆徑直走了進去。
可能時間還早的緣故,會所裡並沒有小青年們群魔亂舞的嘈雜景象,放著優雅的音樂,跟著服務員走到蒼蠅訂好的卡臺,我隨便要了幾瓶酒和吃食,邊跟罪閒聊邊等待孔令傑。
沒多會兒,一個穿件黃色風衣的傢伙直不楞登來到我們桌前,挺客氣的看向我發問:“哥們,你們好像做錯位置了吧,咦?你是你是三三哥!”
來人正是孔令傑,許久未見,孔大少變得比過去滄桑很多,剃著個再平常不過的小平頭,穿裝打扮也很普通,看清楚我的模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