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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佛爺如同具行屍走肉一般被我硬拉拽著往前走,沒有半點精氣神兒。
我帶他找了一家很小的私人診所,簡單包紮了一下臉上和手上的傷口,整個過程他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菸,透亮的眼眸不再那麼清晰如星,完全被罩上了一層水霧。
在大部分金三角亡命徒的眼中,小佛爺一夥人可能就是死神的代名詞,殘忍、冷酷,沒有半點人情味,但是透過這些天和他們的接觸,我比誰都瞭解,這夥人有多仁義,他們身上從來不嗜血,殺人都是有針對性的,要麼是罪大惡極,要麼就是危及到了他們的性命。
從診所裡出來,我本來打算帶著小佛爺直接去找羅權,這次的事件,我認為就是羅權和林昆這兩個王八犢子乾的,也只有他們有那麼能力可以在緬點搞到微衝、手雷這類重型武器,也只有他們可以將整條街道封鎖,我已經做好了和他倆決裂的打算。
走出去沒兩步,小佛爺停下腳步,指了指臨街的一間飯館有氣無力的說:“陪我喝兩口吧。”
“佛哥,咱們先去見一個人,我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我朝著他勸說道:“不能讓柺子和肥波死的不明不白。”
小佛爺咧嘴笑了,露出那種比哭還叫人心疼的苦笑:“明白不明白又能怎樣,他們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我好累,現在只想做個地方大口大口喘息。”
看到精神幾近崩潰的小佛爺,我長吁了一口氣點點腦袋。
走進飯館,我倆倚窗找了一間空桌位,我要了一大堆酒,朝著小佛爺道:“佛哥,好好的醉一場吧,酒醒之後我們一起去報仇。”
小佛爺看了我一眼,一把抓起一瓶高度的白酒,擰開口就往嘴裡不要命的狂灌,像個從沙漠中睏乏了很久的人見到泉水一般的飢渴,他用這種瘋狂的方式喝了足足能有三四瓶白酒,才緩下來動作,眼神遊離的舉起酒杯灑到地上:“他倆跟了我十載,卻沒有享過清福!”
我木然的坐在小佛爺的對面,眼睜睜的看著他,這個如同刀鋒一般霸氣的男人此時身上再無半點稜角,柔弱的叫人忍不住心疼,他像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別人走不進去,他也不願出來。
“佛哥,人死不能復生,節哀!”我端起酒杯跟他輕輕碰了一下,一向巧舌如簧的我卻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言語去安慰這個身心俱疲的男人,面對兄弟的背叛、摯友的身死這樣的雙重打擊,我真怕他會被徹底壓倒。
小佛爺嘴裡叼著香菸,手中捧著烈酒,滿臉都是回憶的神情,如同自言自語的喃呢:“柺子跟了我十年,從我狗屁不是的時候就呆在我身邊,他老婆被昆西的親衛姦淫致死,只因為我說了一句我會幫他報仇,他就馬首是瞻的為我賣了這麼多年的命,他其實很清楚我不可能會跟昆西真正決裂,但是仍舊自欺欺人的伴在我身邊,因為他拿我當成親兄弟。”
“敬柺子!”我將杯裡的酒倒在地上,腦海中依稀出現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青年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他是個老好人,喜歡看書,喜歡感慨,喜歡拿小刀在樹幹上雕刻,雕刻出一幅幅笑臉,我想他如果生活在和平的國度裡,或許會成為一個木匠,或許會成為一個藝術家,可惜沒有如果。
小佛爺愣了愣,也將酒潑灑在地上,咬著腮幫子重聲:“敬兄弟!”
“肥波跟了我八年,這傢伙最大的夢想就是在有生之年可以睡一百個娘們,但是我知道,他比誰都重感情,嘴上喊的聲音大,實際上每次我們到緬點來,他都只會點那兩個陪嗨妹,走的時候會把身上的錢全都偷偷轉給那兩個姑娘,那兩個女孩都給他生了孩子,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清楚,每次離開緬點的時候,我都能看到他在邊笑邊抹淚,這次好了,他再也不用走了。”小佛爺低垂著腦袋輕聲道:“放